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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回 倒数二(2 / 2)

陆氏这些年在坤德宫,学会了沉寂,懂得了隐忍,小心和六姐儿相依为命。

所以在伺候吕氏吃药时,吕氏的突然发飙,陆氏也能逆来顺受了。

唯有肃哥儿可怜她们母女,一面支开陆氏,一面哄着吕氏说道:“还是让儿子伺候母后吃药吧。”

吕氏却说道:“多少大事要等着你去做,侍疾这样的事怎么也轮不到你。”

说完,不知道为何,吕氏就自己都愣了下,还喃喃念道:“侍疾,对了,侍疾,我怎么就没想起来。”

一听吕氏这话,肃哥儿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都这么些年了,也可说是“知母莫若子”的,肃哥儿便生了不安,说道:“母后怎么了?可是不想要儿子侍疾了?”

吕氏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脸,却说道:“为人子女,可不就是要侍疾的。”

肃哥儿还是没听出有何不妥来,便点了头,可等他想再问,吕氏却将他打发了。

一夜百思不得其解,肃哥儿不放心,正要又去坤德宫劝说吕氏,就听吕氏颁下懿旨,召皇子公主进宫侍疾。

肃哥儿立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惊诧之余,更是羞愧。

忙忙赶到坤德宫,果然见姊妹们和晓哥儿都在了。

霁哥儿是匆匆从工部大堂回的宫,自然就迟了一步。

吕氏就抓住霁哥儿这错处不放道:“二皇子如今的差事不少,给本宫侍疾不过是末事,迟些也是应该的。”

吕氏这话细一品,可就诛心了,就差没明白说,霁哥儿没把她这嫡母国母,放在眼里了。

肃哥儿知道吕氏打击霁哥儿,都是为了他,所以就迟疑了须臾。

小郡主可没什么可迟疑的,便说道:“母后的懿旨颁的突然,若非女儿几个都在宫里,还不知道要迟到什么时候呢。”

吕氏道:“突然?儿女侍疾父母,原就是本分,可瞧瞧你们,除了大皇子,还有谁来进过本分了?”

这话更是就差没明白说出来,他们都是不孝的。

小郡主直接就把吕氏的话定义为玩笑,说道:“母后说笑了,咱们这些皇子公主,出嫁的没出嫁的,那天没来给母后请安的?可母后只偏心大皇子,看不上我们这些个粗手笨脚的,每回都打发了。”

吕氏笑了,说道:“既这么说,母后今儿也偏心你们一回,都留下侍疾吧,让大皇子也能松快一日。”

霁哥儿才要张口答应。

吕氏却当他是要推脱,赶紧又说道:“知道二皇子是有差事要办的,但本宫也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跟你说的,什么事儿暂且交你皇兄办了也一样的。”

闻言,没有不明白吕氏意思的了,这是想要夺霁哥儿手上的差事给肃哥儿。

所以姊妹兄弟们都不禁看向肃哥儿。

肃哥儿羞臊得,恨不得有地缝给他钻的。

吕氏却还在逼问霁哥儿,“怎么,大皇子与你骨肉兄弟一场,还怕他坏了你的差事不成?”

霁哥儿又是一揖,说道:“皇后娘娘多虑了,儿子不过是想说,差事已完,只需向父皇回禀清楚便可。”

吕氏一听,却越发高兴了,暗道:“竟然这般巧,得了现成的果子。”

可不待吕氏张嘴,看明白吕氏用心的肃哥儿,几步来到吕氏床前重重就是一跪,黯然哀求道:“母后,求你了,让儿子最后再存点儿自尊吧。”

就是吕氏也没见过儿子这样的,一时她也慌了,哭着拉扯儿子,“你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肃哥儿却随便吕氏拉扯,捶打,怎么都不动,道:“母后,你这般只会让儿子在人前,越发抬不起头来了。”

吕氏哭骂道:“我怎么就让你抬不起头来了?你个不孝子,我辛辛苦苦为你筹谋,你就这么待我的……”

小郡主拉着霁哥儿,跟着其余姊妹们,悄悄地下了佛楼。

再回头,姊妹兄弟们都不禁摇头叹息了一回。

关闵与就在佛楼下等着,见众为公主皇子,他赶紧行礼,又宣宗政瑞口谕。

霁哥儿奉谕就去了紫宸宫。

紫宸宫里,宗政瑞正批阅奏章。

霁哥儿进殿跪拜。

宗政瑞头都没抬,也不叫儿子起,就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可想明白了?”

霁哥儿只怔了怔,又毫不迟疑道:“儿臣想明白了。父皇,儿子不比大皇兄差,为何不能争一争?”

宗政瑞终于住了笔,抬头说道:“争一争?怎么争,让朕看着你们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霁哥儿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如今辽丹被女金国压制侵吞,女金国一时还不能有所顾及,但其狼子野心,迟早会图穷匕现;二则,辽丹以北的蒙人日渐兴盛,南下亦是迟早之事。儿臣自请戍守边关,保我大央安稳。大皇兄正好留在都城,为父皇分忧。”

宗政瑞却忽然沉默了。

柳杉和莫然从外端进一个托盘,盘中有牙梳、发带和发囊。

皇子皇女和民间孩子一般,从小便剃发,如同佛子。

直到十一二岁,皇子皇女才留发。

留发一年后,择吉日入囊。

皇子要到选婚纳妃了,才会行冠礼,以示成人。

宗政瑞从御案后起身,招手让儿子随他而来,直至东梢间宝座上坐了,才又说道:“摘了帽子我瞧瞧,留头留得如何了?”

霁哥儿摘下六瓣帽,低头。

宗政瑞抬手抚了抚儿子的发丝,道:“幸好你娘去岁就让你留头了,不然今儿还不知怎么入囊。”

霁哥儿两眼倏然晶亮,道:“儿子可是能入囊了?”

宗政瑞这才笑了,说道:“今儿就是吉日,父皇给你入囊可好?”

霁哥儿欢欢喜喜地跪在脚踏上,一叠连声地答应。

宗政瑞取过牙梳,小心将儿子的头发拢在脑后,又用发带束紧,再取过玄色纻丝制的发囊,将头发纳入系紧,垂在身后。

霁哥儿摇摇头,晃了晃发囊,高高兴兴的又谢了一回恩。

宗政瑞这时才说道:“去戍边的事,缓缓同你娘说,别吓着你娘了。”

霁哥儿知道,宗政瑞这是答应他去戍边了,又是一番谢恩。

那日起,霁哥儿就没少去请教曾经镇守过西北和东北的将领,特别是勇亲王和左相国洪都。

那些人里,不乏位高权重的朝臣,因此霁哥儿没少被猜忌,其中就以吕右相国最是忌惮。

可不管外头如何的风言风语,霁哥儿只一心筹备前往东北。

艾雅雅虽一时还看不出来霁哥儿的打算,但见儿子忙碌了起来,自然是越发地关怀了。

因此,艾雅雅无意中看到了原始版的热武器图纸,那是工部才献上的,便奇怪问道:“如今你们骑射,要学这个了?”

霁哥儿一惊,回头道:“娘,你怎么来了?”

艾雅雅让夏归将食盒拿来,一面端出吃食来,一面说道:“也不知道你如今在忙什么,都不来福宁宫用膳了。问起来,都说在勇王府,到底什么事这样搅扰你四叔?”

霁哥儿小心道:“四叔曾去过西北,还率兵大败过辽丹,儿子就去请教他西北之事。”

艾雅雅道:“西北又要有战事了不成?好容易西南战事才完了,西北又不能消停了。这打来打去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霁哥儿说道:“如今东北和西北都还安稳,可不管是辽丹,还是女金正打得热火朝天,顾不上我们大央,但等女金侵吞了辽丹就难说了。”

艾雅雅笑说道:“这些我是不懂的,但我知道你父皇心里是有数的。不说这些个了,快来用些点心,这是娘才让尚食局做的,赶紧趁热用些。”

霁哥儿一面用膳食,一面听艾雅雅说些时气不好,要他仔细身子的话。

霁哥儿都一一答应了,到底在艾雅雅要回宫去了,霁哥儿才鼓起勇气说道:“娘,儿子有话要和你商议。”

艾雅雅闻言,让夏归她们先外头伺候了,才问道:“怎么了?可是遇上什么难处了?”

霁哥儿扶着艾雅雅堂上坐了,又后退几步,跪下道:“娘,儿子想到东北去戍守边关。”

艾雅雅两眼慢慢大睁,道:“可……可是……可是你父皇的意思?”

霁哥儿赶紧摇头,“是儿子自己的意思。”

艾雅雅当即摇头,道:“那我不能答应。边关可是军事重地,岂是你小小年纪,突发奇想就能去玩闹的。”

霁哥儿道:“娘,儿子已经十二了,知道自己这是要做什么。而且……儿子若再留在都中,迟早要和大皇兄正面冲突了。”

艾雅雅斩钉截铁地说道:“大皇子的性子,我是再清楚不过了的,他是不会轻易与你起冲突的,除非是你逼急了他。”

说到这,艾雅雅越发的严厉了,道:“可是你做了什么,把他逼急了?”

霁哥儿郑重起誓道:“娘,儿子答应您,再不会与兄弟阋墙。”

艾雅雅道:“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霁哥儿道:“娘,儿子想要……试上一试。”

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起先艾雅雅还不明白,可在看见儿子的眸光后,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半日了才说道:“当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不好吗?”

霁哥儿跪行到艾雅雅跟前,道:“娘,若儿子是没手段能耐,是个庸人就罢了,可儿子不比大皇兄差。

说起来,皇兄守成是能的,可如今北方纷乱,眼前的就有女金人,再远了还有蒙人,一旦开战并非数年便能了结了的,此番若没个二十载,怕是都不能得安稳了。因此多少革新就是倒施逆行亦要为,不然,我大央怕是要被战事所拖垮。可大皇兄没革新的魄力。”

艾雅雅听得是越发的心烦意乱,一手撑额,一手抬起阻止儿子再说下去,道:“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说罢,艾雅雅六神无主地回了福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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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有感情和生理洁癖的女主,穿成古旧野史话本里的炮灰贱女,并实现贱女的夙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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