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爷这才转向阿江:“林江。你就是这么对你父亲的吗?”
林江,原来族长姓林,木老爷既然称呼族长为族兄,那么族长为什么会姓林而不是姓木,而整个永宁巫族的大姓是姓“和”还有,这时谢东离才猛地想起木老爷的病容和永远矛盾的气质教让人莫名其妙地想起梅林中的伽南。
岂止是谢东离,连抬头看着木老爷的阿江也似乎从依稀相似的眉眼中看出了,他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你,你是他,你,他,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
谢东离明白他的不可思议和没有说出口的话:为什么两人面容相似?明明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木府老爷,一个是乡野郎中。林江见过迦南又是在什么时候?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迦南吗?所有的人凑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而在所有人的背后,唯一的知情人,和神医,他现在又在哪里?林江的疑惑只是一小会儿,很快他就明白了,如同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变得镇静,因为他的变化木夫人也有些诧异。
林江就站在厅堂中央,地面是磨得光滑的青砖石板,他直视木老爷:“父亲,在父亲心中又何曾有过我这个儿子。他所想的所念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永远比我聪明懂事,得体知礼。他是所有口中赞叹的人,他是父亲的好儿子,是我这个顽劣之人的好兄长,是族人们的希望。他曾是我的目标,我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他一样优秀,希望父亲可以因此多看我一眼。可是没有,从来都没有。
他在的时候,我拼命的努力想追赶上他,但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有人看得见。终于有一天,他走了要离开这里,我觉得整个天空都明亮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一直掩盖我。但是父亲还是看不到我,我做什么都会被拿来作比较“要是他在会怎么样?”我难以从父亲脸上收获到的欣慰之情,与他而言确是轻而易举。
甚至后来,他声名狼藉远离永宁巫族,父亲想起的还是他的好,并无半点怨言。那段时间里,所有的族人都在反对他,父亲却拼了命的维护他。真是可笑啊。
父亲偷偷放他走的时候,我亲耳听到他说:“虽然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却非常感激父亲的多年养育和维护。你明白这种悲凉吗?我才是父亲的儿子,我才是木府以后的继承人人选啊?”
这段话说的很长,阿江发泄着多年的怨气和委屈,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到后来的悲凉,他似乎又回忆起了这些难以放下的事情。
巫族族长却在听到这话是陷入了懵懂,直到阿江说完很久,族长才开口说话,他只是慢慢的说了两个字,声音极轻:“孽子。”
木府老爷不为所动:“阿江,你记住我从未说过让宗族子弟继承木府这种话。木府就是真的无人继承,你也绝不会是那个我中意的人。这与说这种话给你听的人,你也知道近两年,我的身体都不太好,是真的不好。所以我并不想找一个修习禁术身体不好的人继承木府。夫人以为呢?”
沉默了许久的幕府夫人此刻表现得坚定决绝,尖锐的冷笑声传遍厅堂:“我的意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