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秘密(2 / 2)

暮色已至,微风从半掩的车窗闯进来,吹散了纪怀阑脸上的燥热,吹不散两团浅浅的红色,他眼睛半眯,思维不知道跳到了哪个时空。

“哔哔——”

车速一直没有提起来,后面的车子不耐地按了喇叭。

纪怀阑知道,厉景煦很在意他说的话,哪怕他看起来没有反应。

车子缓缓行驶到路边,厉景煦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地开口:“你之前在骗我。”嗓音喑哑。

纪怀阑看见厉景煦握着方向盘的手扣的死劲,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车门被彻底锁死,纪怀阑手搭在车门把手上,小声说:“……你,你把车门打开。”

逃不掉会出人命的!

厉景煦当然不会放纪怀阑走,他十分不耐烦,调整了下坐姿说:“给我拿支烟,就放在你前面的抽屉里。”

纪怀阑抖着手打开抽屉发现里面放着半条烟,他撕的塑料纸簌簌作响,余光忍不住留意着厉景煦害怕对方掐死他。

“给,给你……”

一整包烟。

厉景煦不满意地瞥他一眼。

纪怀阑苦着脸抽出一支烟递给厉景煦,讨好地帮他把烟点燃。

“我……我能走了吗?”

厉景煦:“不能。”

大概是防止纪怀阑逃跑成功,厉景煦马上又把车子启动了。他本来想把纪怀阑送到附近的酒店里,监督对方把自己清理干净睡下再走。

阿洛伊斯的死让他有些偏执,和阿洛伊斯十分相像的纪怀阑不能和任何人发展友情以上的感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碰触。

现在纪怀阑和他说了一个让他十分意外的“秘密”,他应该好好“回报”纪怀阑才对。

车子驶离,纪怀阑一路上十分担心厉景煦杀了他并把他弃尸荒野或者抛尸海底,他缩在座位上,眼睛一刻也不敢从厉景煦身上离开。

上楼时厉景煦让纪怀阑走在他前面,防止纪怀阑偷跑,

他打开门把纪怀阑推进去,说:“以后你就住在这里。”

纪怀阑失声大喊:“为什么?你这样是犯法的!”

他几乎都要掰着指头数一数,他过了几天没有厉景煦的日子。

厉景煦伸手把门带上,对他这么激烈的反应有些难以理喻。被他掐住脖子也没有多么激动的人,怎么现在这么歇斯底里。

“秘密的报酬。”厉景煦接着问他,“你还要多少钱才肯说实话?”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厉景煦眼里都不是事情,他不过顺手帮纪怀阑一个小忙,对方就能说出他紧逼很久也没问出来的事情,不亏。

纪怀阑冷静下来,说:“我不要报酬,我要回去。”

厉景煦轻笑一声,绕过他径直去了卫生间。轻蔑至极。

纪怀阑有拒绝的权利吗?

厉景煦只是发现了一种对纪怀阑来说更有效率的解决方式,从始至终,纪怀阑没有选择的权利。

纪怀阑悔的肠子都要青了,他为什么要和厉景煦说这些?

两个人洗完澡,厉景煦开了一瓶酒倒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纪怀阑。

纪怀阑穿着浴袍,头发半干,他不得已地坐在餐桌旁拿过杯子抿了一口。再多喝点儿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话来。

厉景煦摇了摇酒杯,站在桌旁,跟他说:“那部剧拍不成了,男三号,这个类型的角色,你都不要演。你会得到更好的。”

他讨厌纪怀阑装的很像阿洛伊斯,和用小学生水彩笔装作油画笔一样的拙劣。

纪怀阑不吭声,他知道如果他现在开口提要求,厉景煦一定会从他嘴里再撬点什么出来。

“纪怀阑,你是在帮谁瞒着我吗?”

事情绕回了原点,纪怀阑还是和阿洛伊斯的死有关系。他没有任何向厉景煦隐瞒的理由,何况坦白还伴随着诸多好处。可他一直在隐瞒。

饶是厉景煦,现在也看不透纪怀阑了。

纪怀阑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喝一口酒润润嗓子。他在犹豫,不知道要怎么骗过厉景煦。

在解释之前他问厉景煦:“在你心里,阿洛伊斯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