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厉景煦把最后一口三明治吃掉,“你今天回去把该带来的东西都带过来。”
纪怀阑:“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才怪。
厉景煦摇摇头:“等阿洛的事情解决掉,你再离开。”
纪怀阑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有没有隐瞒,厉景煦都存疑。他不会再轻易相信这个小骗子了。
纪怀阑一叉子戳进煎蛋里,溏心的蛋黄瞬间流出来爬满盘子。他不开心。
“不会很久。”厉景煦补充道。
纪怀阑又胡乱地戳几下鸡蛋,一切变得一片狼藉。
“哦。”他很不满。
厉景煦抬眼,视线落在那颗戳成稀巴烂的鸡蛋上。
纪怀阑莫名紧张,动作缓慢地搅了搅蛋黄,他害怕厉景煦看出端倪来,干脆把鸡蛋叉起,一口塞进嘴里。
一边嚼他一边含糊地说:“好吃!”
嫩黄的蛋液沾满了他的嘴角。
果然厉景煦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嫌弃,纪怀阑加大咀嚼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笑出来。
唉,怎么会有他这么聪明的人呢?
“我已经让人和杨海德联系了,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让他跟我的人交接。或者,你什么时候有需要,可以让人联系我。”当然,厉景煦说的是交换,而不是他单方面地做慈善。
“你要走了?”比起能拿到的资源纪怀阑更在意的是厉景煦要离开了,这实在太让人高兴了!
不知怎的,厉景煦看着他这样高兴十分不快,他说:“在我回来前你都必须住在这里,会有保姆和司机照顾你的生活。你要做好随时去A国的准备,必要的话我会让你去指认。我不在你最好乖乖的。”
纪怀阑耷拉着眉,说:“我超乖的。”为什么要这么监视他?
厉景煦不置可否,心想他可看不出纪怀阑哪里乖,也就是脱了身上那些奇怪的衣服伪装的乖一点。
可他嘴角还沾着黄色的蛋液,穿着临时准备的纯白色睡衣,垂头丧气的模样让厉景煦联想到了小白兔,纪怀阑像是蔫着长耳朵的白兔子,时不时还要用怯生生的眼神看他一眼。
极像阿洛伊斯的少年低眉顺眼地坐在面前,厉景煦感觉到心里某个地方软化了。就像是阿洛伊斯本人在跟他撒娇一样。
他解释说:“他们只是保证你的安全,当然,也防止你逃跑。不会有人24小时持续监视你,但如果你做了奇怪的事情,一定会有人向我汇报。”
这个解释差强人意,纪怀阑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说:“希望你能顺利把事情解决。”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他,根据他提供给厉景煦的信息,他相信很快就能找出真凶。
处心积虑的车祸,果汁里的安眠药。
阿洛伊斯从未和任何人结仇。
鸦羽一般的睫毛低垂,纪怀阑状似不经意地问:“对了,阿洛伊斯的父亲呢?他也觉得阿洛伊斯死的很蹊跷吗?”
空气沉寂几秒,厉景煦没有回答纪怀阑的问题,只轻笑:“你好奇心太重。还是你觉得你长了一张有些像阿洛的脸就能插手这所有事情?”
纪怀阑眨眨眼,说:“随便问问。”
厉景煦打量着他,早餐吃完了也没有急着离开,敲打纪怀阑说:“虽然我觉得你不可能知道更多了,但又总觉得你还知道点什么。你最好祈祷我把事情调查清楚时发现你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纪怀阑在心里叹气,他竟然连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死都搞不清楚,他可要比厉景煦对这件事情有头绪。毕竟他知道是谁把果汁给他的,不是吗?
厉景煦带着他的人走了,九点钟的飞机。
纪怀阑去公司的路上让司机帮他买了两个老婆饼,付钱的时候发现没钱了,临时跟杨海德借了三百块钱,走的是微信转账。
他坐到杨海德的办公室里咬一口老婆饼,还以为杨海德会批评他,谁知道杨海德提都没提这三百块钱。
“小纪啊,你怎么今天穿成这样?厉先生让人给了我不少资源,但我觉得这个最适合现在的你。”杨海德一把把剧本拍在纪怀阑面前,“咱最近就把这个拍了吧?”
“青春教育片”五个字写在最前面,纪怀阑额角跳了跳,忽然明白过来杨海德为什么要过问他今天晚的穿着——厉景煦走了之后他的穿着变得正常。
这部片子更适合之前的纪怀阑,讲的是一个不良少年辍学之后跟着社会人士浑浑噩噩过了几个月,当他身边的人因为残疾,或者犯了事情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之后,这个少年才恍然大悟决定重新生活,返回学校参加高考。
这部剧甚至剧组都不用特地给纪怀阑找服装。
“小纪,你看,你可以通过这部剧做你自己。演完这部剧,平时咱就像今天这样穿,挺好的,是不是?”杨海德摸不准纪怀阑最近的心思,生怕他变回之前的那个自己,“还有,这部剧只有十几集,很快就能拍完。那个,咳,各大中小学如果能放一放,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