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躬身把纪怀阑从沙发上横抱起来。
纪怀阑没反抗,他揽住厉景煦的脖子,说:“我不会学的。”
厉景煦沉默着抱着纪怀阑穿过整间屋子把他放在床上。
“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好?”厉景煦出声问,“少量的安眠药和车祸,你是不是也觉得是个意外?”
“不是。”
得知厉景煦喜欢他纪怀阑连阻拦厉景煦的立场都没有了。
当天晚上厉景煦去了客房睡,纪怀阑躺在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身边残余几丝厉景煦的味道。
早上纪怀阑还没有起床就接到了杨海德的电话,让他去公司拍宣传照。
没睡几个小时的纪怀阑顶着鸡窝头爬出被窝,一边揉干涩的眼睛一边往外走,保姆本来在打扫卫生,瞧见他走出来问他要吃什么。
“厉景煦呢?”他问。
“厉先生在书房。”
“哦。”纪怀阑在厨房晃悠一圈出去,想到什么又退回来,“张阿姨,你帮我把零食藏的严实点,别让……别让别人看见。”
他这副谨慎的样子让人看了觉得好笑,这个“别人”不必多说张阿姨也知道是谁,她笑着打开冰箱准备帮他热牛奶,说:“好,我帮你藏的严实点。”
纪怀阑这才放心。
他哪里知道他刚下楼,藏的零食就露馅了。
张阿姨对厉景煦说:“厉先生,小纪先生还小,虽然营养均衡很重要,偶尔吃吃零食也没事的。”
她想起纪怀阑临走前嘱咐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都软了。纪怀阑和她儿子差不多的年纪,人又乖巧,白白净净很容易激发她的母爱。
她觉得她有必要帮纪怀阑小小争取一下他的权利。
厉景煦疑惑:“零食?”
他什么时候管制过纪怀阑了?
“小纪先生不是爱吃甜的嘛,担心您说他不敢让您知道。我瞧小纪先生又可怜又可爱的,就跟您多嘴几句。”张阿姨怕自己说的厉景煦不爱听,补充道,“当然您教育小纪先生肯定有自己的方法,我说的也不一定对。”
厉景煦顺着追问:“他都吃了什么?”
张阿姨随便说了两三样:“临走前还带了几条蜂蜜蛋糕,小纪先生不让我说的。厉先生您听过就忘了吧。”
厉景煦问了,她也不能硬瞒着。
帮两人做完早饭,张阿姨把房间都打扫一遍,客厅的烟灰都处理干净。中午厉景煦和纪怀阑都不在家里吃饭,她跟厉景煦打过招呼就走了。
独自一人的时候厉景煦进厨房转了一圈,目的是搜寻纪怀阑的零食。张阿姨和纪怀阑都以为他除了喝水不会进厨房,藏东西的时候藏的也简单,三下两下就被厉景煦找到了。
他把零食包从柜子里拖出来,还挺重,他解开袋子一样东西一样东西地往外拿,到最后眉头皱在一起无法解开。
这些东西有一半他都很眼熟。
他有一个阿洛伊斯都不知道的秘密,和阿洛伊斯结婚之后他避开所有人去学过做甜点,虽然不能面面俱到将所有的甜点都做到阿洛伊斯喜欢,但阿洛伊斯喜欢他做的芝士蛋糕。
他跟阿洛伊斯说是托人从R国带的,自那以后阿洛伊斯一听到他要出差就很激动,亮晶晶的眼睛不用说厉景煦都能看懂里面藏着什么讯息。
他那时候不好意思,遮掩着说已经请了甜点师傅过来,不必等那么久。后来阿洛伊斯适应了这个说法,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捅破这层窗户纸了。
厉景煦看着地上的零□□神有些恍惚,纪怀阑和阿洛伊斯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重合度?他默默把东西收好放回原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手机铃声恰巧响起,是厉景煦留下的远在A国的手下联系他。
“老板,我们现在查到一些之前的事情,和您有关。”
厉景煦:“说说。”
“阿洛伊斯先生的那名同学名叫胡伦,您知道阿洛伊斯先生这么有天赋有些家族渊源。他有位本家兄弟,叫做埃尔伯特,比阿洛伊斯先生要大三岁,却比不得他的天赋,读了一个不入流的美术设计学院。他闲暇时间帮家里会帮家里打理一些生意,都是跟画有关的。”说到这儿电话另一端的人停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厉景煦听到纸张的声音。
“您一直在找《阳台上的舞会》的真迹,两年前刚刚放出消息的那段时间。巧的是正是从那段时间开始,埃尔伯特开始频繁接触阿洛伊斯的父亲,不远不近的合作关系一直保持到了现在。两年之前您带去找阿洛伊斯先生的那幅画,大概率是两人一起合谋骗人,阿洛伊斯先生和您都是被骗的那个。”
“有线索显示他在三个月前一直维持着每月一副画出售记录,最近三个月却意外地空白,很反常,据他自己说他在帮某位石油大亨找画,找到之后的佣金高昂,所以没有时间再管其他事情。但他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前段时间去了夏威夷度假……”
厉景煦沉默,阿洛伊斯的父亲可能并没有那么在意阿洛伊斯他是知道的,但如果这起谋杀案都与对方有关,他的阿洛一定会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