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怀阑不敢相信这是厉景煦说的话,一直以来他站在厉景煦身边都是以一种被迫的姿态站在那儿。
他拒绝和厉景煦沟通,厉景煦则以为一切都很正常。
纪怀阑不情愿的同时又想起从他死后厉景煦为他做的一切。
“你最近怎么样?睡觉好多了,是吧?”
“还好,我是个很自私的人,知道你还活着就安心很多。其它人的生死反而觉得很无所谓。我是不是很恶劣?”厉景煦低头玩弄纪怀阑的手指,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揉捏,最后全部握在掌心里。
“ 你问过我会不会再找别人,你知道你的坟墓在哪吗?就在卧室窗外。夜里月光洒在墓碑上我会觉得你很冷,梦里梦见你总站在那儿看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就知道你肯定受委屈了,在等着我去找你。”
他不太会说花言巧语讨纪怀阑开心,这些都是那段时间他真切经历着的,梦里是他的阿洛,梦外还是。
此刻纪怀阑的情绪叫做心软,这样的感情甚至让他觉得受之有愧。
对于死亡人无可避免的软弱。
气氛沉重,纪怀阑觉得有些胸闷。他控诉厉景煦说:“你也没少欺负我。”
圣诞夜在厉景煦的引诱之下他和对方做了些奇怪的事情,壁炉里跳动的火焰,圣诞树上金黄色的铃铛,被厉景煦匆匆赶走的仆人,这些他记得清清楚楚。
厉景煦不知道纪怀阑在想什么,只觉得对他很愧疚:“是我的错。”
“我的画笔你是不是扔了?还有我的方程式赛车,还有我的画廊你为什么关了?你掐我脖子,把我赶出来,骗我……”纪怀阑现在要跟厉景煦算账,只差掰着指头一件件地数。
厉景煦打断他,绕开最危险的问题回答:“你的东西我都留着,赛车太危险了,画廊最近不能开。”
纪怀阑不说话,和厉景煦大眼瞪小眼,一副厉景煦说话不算话地样子。
厉景煦无奈:“车我让人改装好了空运过来,其它东西你最近别碰。最近不仅你父亲回国了,纪栖启也回国了。我以为他们不会注意到你,没想到事发突然,他们突然找上门来。”
纪怀阑问:“纪栖启?”
厉景煦:“埃尔伯特。”
纪怀阑这才想起他这位哥哥:“车祸和他有关?”
厉景煦:“差不多。”
“你之前说过我父亲卖假画,是和他合作吗?”纪怀阑对这位哥哥的作为有所耳闻。
“不止,包括那幅《阳台上的舞会》也少不了他的手笔。”因为这幅画厉景煦和纪怀阑的纠葛开始。
这一切都和纪怀阑有关,他却如在雾里云中,所有事情都看得朦朦胧胧。
厉景煦安抚他:“这些事情交给我,你现在是纪怀阑,不要插手这些事情。”
后面的话让纪怀阑觉得有些羞耻。
“你是我一个人的阿洛。”
纪怀阑在心里暗骂他不要脸,却又觉得这句话无比真实,世界上只有厉景煦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