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四楼找廖楷,实际上大多时候都是她在那儿自娱自乐。
廖楷倒座位倒在靠窗最后一排,秦语春天天趴在窗外“楷哥,楷哥”地喊。有时候廖楷做题做烦了,把笔一甩,准备看看窗外的景色,刚一抬头就看到窗子上趴着个人一个劲在那儿做鬼脸,白她一眼低下头继续做题;有时候课间,廖楷正坐那儿发着呆,眼睛猛不防就被人拿手捂上了,起初他还配合着猜一下,后来就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每次秦语春快靠近的时候,他就说“秦语春,你别过来”。
有一次放学,秦语春和廖楷一起相跟着回家。廖楷冷着脸“跨跨跨”往前走,一眼都不朝秦语春这边看。秦语春心急,想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开口道:“我住黄河头,君住黄河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黄河水。”这话一出口,果然引起了廖楷的注意,他回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秦语春心头暗喜,心想这回总算是让他见识到自己的文化底蕴之深了,看他以后再敢不敢鄙视自己了。
过了一阵,廖楷哈哈大笑起来,说了好几遍“长江”,秦语春心说这是想去长江边儿玩儿去了?住在露城这地方又不是没见过长江,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么?又过了一会儿,廖楷停下笑,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长江,是长江”。
秦语春发觉刚刚的失误,脸红地不敢说话。
从那以后,秦语春就得名“秦愚蠢”“小呆呆”……
秦语春瞥了眼停在旁边的几辆车,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廖楷一个箭步,上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下一刻,秦语春就被塞进附近的一辆黑色轿车,并且还“被”系上了安全带。
廖楷坐进车里,正准备启动引擎。
秦语春忽然把头偏过来,脸还有点泛红,把脚一跺“廖楷!你现在怎么这么轻浮了?”
廖楷一手拧钥匙打火,一手扣安全带,一句话不说。待车子缓缓启动后,才朝副驾驶瞥了一眼,幽幽反问道:“轻浮?我有吗?”
“你有!”
“那你倒是说说我怎么轻浮了?”那人一副事不关已,看好戏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随意淡笑着。
“你,你刚刚……”秦语春脸上刚刚褪去的绯红,现在又被勾起,小嘴微微撅起,模样十分可爱。
“我怎么了,嗯?”廖楷挑眉问道。
“没怎么。”
“你看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说我轻浮,你不能看我长得帅就这么随意毁坏我的形象啊,好歹我也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一枚大帅哥呀,你这么说我我可是伤心了哟”廖楷委屈巴巴地说。
你这么不要脸你的爸爸妈妈知道吗?
“哼!”
秦语春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有看走眼的时候?
这身旁的男人哪是什么冷漠,分明就不像是个正经人嘛,流氓!
她把头转过去,看向车窗外,靠在椅背上不再说话。
不过还真别说,这正经惯了的男人不正经起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住,每一句话都正好撩动人心。
车子缓慢地行驶着,一路上,俩人都保持沉默,廖楷专注地开着车,秦语春则侧躺着看车窗外的景色。
一排排高大笔直的白杨树,立在道路两旁,仿佛哨兵一样驻守着这座城市;嫩绿的小草迎着微风一下左一下右地摇摆着,电线杆上的麻雀一个挨一个连成大大的一个“一”字。
很快,车子在一家餐厅门前停下来,秦语春跟着廖楷往餐厅走。
由于是走在他身后,秦语春把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今天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浅蓝色牛仔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球鞋。
不得不说,这么些年过去了,这家伙穿起白色T恤来风采还是不减当年,简直了,帅得一塌糊涂。秦语春忽然就想起上学那会儿,他也是像现在这样穿得普普通通,从不像其他男生那样整天穿得花里胡哨,又是烫发、又是纹身泡吧,却总是能让女生们争着抢着为他驻足。
秦语春又特没出息地看的入了神,傻愣愣站在餐厅门口,嘴微张,眼睛盯地发瓷,整个一副花痴的样子!
就像戒毒的人常说的: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秦语春此刻也是那种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喜欢他。
经历了刚刚那一幕,秦语春感觉有些丢人。
吃饭的时候,一直不敢抬头看坐在对面的人。
廖楷倒是很自然,不停献殷勤,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又给倒饮料。
“你现在怎么对我这么好?”秦语春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小口。
别说这饮料还真不赖,酸甜酸甜的!
“哦?这么说我以前对你不好?”。
他把身子往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眼睛微眯着看向对面的人。
“不好!”秦语春抽了一张纸,使劲在嘴上抹了两把,翻了个白眼呆坐在椅子上。
“怎么不好啦?嗯?”廖楷嘴上问着,身子麻溜地窜到对面,在秦语春身边的空位子上坐下。
“军训时候你还凶我!”。
“我去,这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