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差点弹跳离桌的陆浅突然定定的看着赵茗宣,眼眶里浸出了一圈泪雾。
“你……你怎的……”赵茗宣愣看着本还纵笑娇坐的陆浅垂眼低哭,有些无措。
“赵茗宣……你混蛋!”咬着唇狠瞪上一眼,陆浅一跺脚便跑了出赵家门槛。
“你啊,这是伤到人姑娘的一颗真心了。”李凤端着饭盘走到赵茗宣身旁,很是不赞同的说了一句。
“姆妈,别说些有的没的,我可不懂这些……嗯,姆妈,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呢。”摆摆头拿上筷子夹上一筷,干煸豆角的咸香漫了一嘴。
陆浅的心思他是迟钝了些,不过再木头桩子的人也装不得直傻。只是……他无意,更不该让她抱着莫须有的念想。那样,才是真正的伤了人心。
书园中为他们授课的课师这些天受了些风寒,总会提早个个把时辰下学,倒是给了赵茗宣一个……去往理由。
拿上需复的书卷,赵茗宣出门的脚步急促,临脚过门槛的时候却差点正面撞上低头走路的陆浅。
“……陆浅。”本就不善言辞,加上昨日的事情。赵茗宣眼见陆浅抬起了头,无法只能硬着头皮打上一声招呼。
倒是陆浅看到是他,咬着唇瓣便紧着眉头从他身旁略过,让赵茗宣好是松上了口气。
眼见余晖将落,赵茗宣赶忙加快步伐急匆匆的走往昨日老街的方向,未见在他身后走过两步便转头望向他的陆浅是生着何等的怒气。
许是他去的晚了,或者是真如那个溜子说的一般,那人只是凑巧来往了这边一趟,他未再见人。
胸中那一腔窝气和心中难耐不解的失落让赵茗宣很是拖沓下了原还步伐矫健的身体,脑中不自主的回想着昨日看到的那一张薄唇。
“昨**出城,怕是未能见到那金家的少爷来为自家立威的场面吧。嘿哟,也是生着一张气魄不凡的好模样啊!”街边面摊里坐着两个语四言三的中年男人,声音颇大。
“虽说我未能见到,不过我可是一大早就听了些这位少爷的事情啊。说是接了咱这地界的金爷独子,从小宠得那叫一个要金汤勺都不能换金筷子的主。虽说生的性子有些奇怪,倒也是托了他那一副雄厚身家还有长相俊嗣的样貌,我还没见过一个不为他倾心的大家闺秀呢。”
“你可吹吧,还没见过一个不为他倾心的大家闺秀,你倒是见过没有。”
“嘿,较什么真啊,我这不是道听途说拿到自己嘴边说上一通吗,我说的内容才是你该听上一听的。”
“说到这点你倒是听我讲上一讲昨日发生的事情啊……”
金家独子……
记得今日书园里还有学生在说些这个金家的事情。
金家是正统的高干世家,追溯祖祀往上也无外乎属进名门望族,势力之大只让人望而生畏。只是金家世代低调惯了,根骨背景早就被当做了无法得知的无解之谜,抛却种种,当真该说上一句——根深叶茂。
这地界突然换了脉象还被大张旗鼓的宣扬,倒是让人有些疑惑:不似金家作风。
“倒是一出好戏!折了,没给我赶上。不过这金家少爷我听不是总会在外滩封里活动吗,那天怎的那么巧就来了这处。”
“这……倒是谁人都不知,只是那齐溜子上赶着为主办事,却被当众埋了头,好笑的很哟。”
“看来这齐溜子的好命也是败的不多了。”
“屁颠换主没点忠义之像,毛迟早要被拔光。”
外滩封里……犹记得那处临近一片都是些苑莺小倌的地方。
这金家少爷,好是风流。
赵茗宣望着脚下慢慢归拢聚形的影子,掉转脚步回走——天色已晚。
“毓儿,我可是听着你昨日去了内滩玩了好些时候。”烁翠绣袍的秦缈端着白瓷小杯,姣秀面上带着些宠溺。
“妈,我这不是刚从国外回来闲的无聊,找些事情来做。”十根手指顺势轻柔的揉捏上自家母上的肩头,金尧毓很是尊孝。
“最近有些不太平,还是少些外出吧。”拨盖呷上一口,秦缈很是语重心长。
“哎呀,妈,怎的会有事。现在外面谁不知我是金佑彦的儿子,又有谁敢老虎屁股摸的得,总之有我爸的名头笼罩,我啊——那就是傲气横街走的太子爷一枚。”耍活宝一般的装模作样一番,金尧毓很是无谓。
“你啊,这一趟外出倒是学会了一幅赖子模样,成何体统。”轻拧眉心,秦缈轻拍一下自家儿子的膀臂,倒是没再多说些什么。
“妈,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朝着‘成体统’的方向前进。”深知自家母上性情,金尧毓倒是接着话顺应了下来。
“毓儿,你知我们金家是速来不喜大肆宣扬的处事方式,这次摆明了是有人想给我们金家添堵呢。”
“儿子知道,妈你别想太多,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我知道你有主意,可是你毕竟刚回来没多久,很多事情你是不知晓的。”
“嗯,爸回来的时候我会和他谈上一谈,毕竟我也是金家少爷,怎么说也不能出去一概不知。”
“这片地界,怕是要不安生一段时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