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沐洗都在自己的屋内,虽然沐浴时麻烦了些,可他不喜外用的通浴,也就在屋里靠墙处空出一片地方、挖出一道排水口,自给自足。
舒服的闭上眼睛,温热的水波轻悠悠的冲刷着他一天的疲累,好不惬意……
太过陌生的触感出现在身上,赵茗宣猛然睁眼,只见一张男人的脸映入眼帘。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男人倾身而下,吻住了赵茗宣因惊讶而张开的嘴唇。
当男人的舌头伸入他的口中,赵茗宣才一个撑力坐起身,分开唇瓣的两人口中牵出了丝条。
男人迷蒙的双眼看向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继续向前,却是膀臂一软,直接跌进水里,湿了上衣的趴在了赵茗宣的腹部处。
原来……那片薄唇主人的样貌竟是如此:面如冠玉,唇若抹朱。
只是赵茗宣没有想到,他和他的再次相遇……这般难以言表。
不给赵茗宣继续愣神的功夫,缓了一些的男人再次抬起头费力的追啄着他的唇瓣,像是除了那片唇,其他一切皆与他无关。
男人灼热的气息喷洒上他的皮肤,微浑的双眸中带着强烈的欲意,手上没有轻重的隔着湿透的衣服急切抚慰着燥热的肌肤……都显示着这人正处在急于抒发的状态。
同是男人,赵茗宣怎会不知让他心念不忘的人现在是何种难受。
伸手一捞把男人拉进自己的怀中,把男人的裤带松开,带子扯过钩扣的噪声在静谧只闻喘息的狭小空间中格外穿耳。
半褪开男人的裤腰,手伸进去停顿了片刻——男人微浑的双眼因着他的动作越加迷蒙,被抚摸的舒服声音溢出那张让他格外在意的薄唇,赵茗宣便笑了。
他可能本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吧。
不然……怎会甘愿把手伸向一个跟他同样是个男人的那处帮他纾解呢。
手中的动作轻柔到位,随着男人的呼吸频率调动着手劲和速度。男人因为他手中的适张力度而表情舒欲,再次抬起身把唇印了上去。
烛光烧的越来越快,昏黄色的光亮随着烛心的微动漾了一室的暖。
清透的水波中翻上一抹乳白,男人抬起头闷哼一声,卸了力摊在赵茗宣的身上。
秋寒渐浓的气候让水温凉的有些快,赵茗宣揽过男人的身体站起了身,微凉的空气让他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这才反应过来男人湿了一身,他则是裸了全程。
走近摇曳着微光的蜡烛旁,一口轻气吹熄屋内唯一的光源。慢挪回床边,抛却之前心里的隔阂,赵茗宣动手把男人的湿衣湿裤褪个干净,连同内裤。
这下,两人彻底坦诚相见了——虽然黑灯目不明,看不到些什么。
把男人扶进床里侧,他顺势躺在外沿边,没再去看呼吸平稳明显陷进深眠的男人。赵茗宣直视着一片黑黢看不得亮光的屋顶,揉搓着手指。
或是困极了,没过多时便伴着男人轻鼾的声响也一并睡了过去。
第二日,躺在里侧的男人皱着眉心悠悠转醒,慢慢睁开眼睛适应着眼前短暂的重影,很是难受的抚上两边额角揉捏了一番。
只是……这陌生的坏境,男人顺势慢动作的转头半侧,这……陌生的男人。
金尧毓觉得,他恐怕是被人暗中算计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了,那些残渣……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要不然怎么会看到自己身旁躺着一个男人呢。
全身赤裸的通赤感让他眼神一阵晦涩,伸手就准备掐上还毫无知觉安然睡着的男人。
回溯到昨天,零零碎碎的记忆却通通涌了上来——准确来讲,是这个男人救了他。
金尧毓深呼一口气,翻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一个轻跃翻出了床。
他那一身还带着潮气的衣物散在桌旁的凳子上,看起来很是不能继续穿着的样子。
回过头看上一眼这个俊逸清雅面相的男人,金尧毓抽过放在床脚沿被叠放整齐却明显和他身形不甚相符的一件——学生服,盯着看了片刻,金尧毓笑着把衣服穿上了身。
几乎是无声无响的打开房门走向房外,金尧毓站定在门口看了看四周合院式的内庭院,攀上房柱轻松、稳劲的上了屋顶。
屋层紧紧相携、初阳冒了亮头,离着稍远的街集甚至已经开始喊起了敞亮的各色叫卖声。
撩起身上学生服的下摆衣角,金尧毓攀岩扶顶的跃下了脚底的合院顶。
赵茗宣醒来坐起的时候,还有些迷糊,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完全清醒了。
——他昨晚放在脚边的衣服不见了。
不用转头看,身边的人肯定也不在了。
还真是……心情复杂啊。
“少爷,吃早餐了。”屋外响起了李凤的声音,倒是和平日里一样,没有特别之处。
“这就来。”看来那人走的时候,很是悄无声息。
撩起身上的薄被准备下床,看到不着衣物还垂晃的**。赵茗宣才头疼的想起来:他的衣服被顺走了。
等穿着整齐的到达了前厅,抬眼看到饭桌上坐着的人时,他便掉头就走。
“站住。”
不过简单两个字,赵茗宣倒是止住了继续前行的步伐。
“过来吃饭。”
“……不需了……父亲慢用。”那一声‘父亲’叫的可谓是磨齿抵舌,出口艰难的很。
“你云姨前日来看你,怎的没见。”
“……倒是父亲你看过母亲吗。”
“……你母亲……”
“父亲。母亲葬在郊野,多时孤寂,如是闲散着,不妨多去看一看这被弃死于你事外的妻子。”
“赵茗宣!”
冷着面转过头,一副置身事外、无所感知的赵茗宣半掀眼皮,直答:“儿子在。”
“……那真的是意外。”
“儿子只知,父亲口中的意外,让贤淑爱子的母亲不在了。”
说完,赵茗宣转身离去,只余张口欲叫却苦于言难的赵家主人——赵渊独自呆在桌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