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看哼哼猪(2 / 2)

几步路的功夫就看见了一个大坑,深三四米的坑里面都是哼哼的猪,有三十多头成猪,五十多头半大的猪和一群快活的小猪仔,在家猪里面混着一头黑乎乎的野猪,那块头、那颜色、那叫声……异常醒目。

这野猪特别自在,悠闲地躺在树冠投在地上的阴影里,嘴边就是一些投喂的瓜菜,身边围着几头貌美肥壮的小母猪,俨然过起了三妻四妾的生活。看着这头壮硕的公猪,包括阿山伯在内的几个村人都是欣慰的目光,犹如看着有出息的、能光耀门楣的俊朗后生……这就是优秀的种猪啊!

慑于野猪的存在,猪圈里原本的种猪地位不保,缩在角落里目光定定地看着野猪,心里面那个气啊,有心想要夺回原来的位置却打不过,被野猪拱得鼻青脸肿,只能够当一只哀怨的公猪,在小角落里阴沉沉地看着野猪……

三娘看到猪圈里的情况在心中做了一番脑补,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两下,她都想了些什么呀!

猪圈是个天然的凹地,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用来圈养猪非常合适,因为去年发生了小母猪“私会情猪”的事件,阿山伯特意组织人手对凹地进行深挖,比一开始深了一米多。

这块地西高东低,降雨了还能够尽快排水,村人在西边搭建了竹棚,给猪提供了避雨的地方。周围不是林木就是山壁,阴影很多,还有树上的果子掉落,可以说是猪的天堂了。

虽然人类是要把它们养肥了吃肉的。

养猪一道,三娘知道的真不多,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她没法有问题找度娘,只能够绞尽脑汁提一些自己知道的动物大规模养殖的注意点,比如要做好卫生和防疫工作。

“阿山伯,不要舍不得,看到有病的猪一定要尽快隔离。”三娘重复着每次来都会说的话,“发现病死猪一定要远远地填埋了,坑挖得要深。”

她就怕大规模养猪爆发什么猪瘟,那就惨了。村人们节省习惯了,舍不得丢掉一丝一毫,烂了大半的果子都要削掉腐烂的部分,把看着好的吃掉,三娘怕村人们舍不得生病的猪继续养,导致整个猪群生病。死猪要是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阿山伯招来了几个看养猪场的汉子,一同听着三娘的叮嘱,千篇一律的叮嘱他们听得非常认真,并且给予了相应的回答。

“三娘子放心,我们明白的。”阿山伯介绍着身边站着的小个子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神情有些胆怯畏缩,是个很没有自信的人,“他是杜宝根,三娘子见过几面的,我看他给自家的狗儿、黄牛治病,就把他安排在了这儿养猪,有三四个月了,猪但凡有点事情他就能发现,是个好手。”

三娘眼睛亮了亮,这就是兽医啊。

被重点介绍的杜宝根紧张又胆怯,阿山伯让他说两句,他结巴了半天,额头上汗出来了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三娘的笑容没法使人缓和下来,人家是真的真的非常紧张。她注意到猪圈的角角落落里都有石灰的痕迹,比她上次来的时候看到的用量和用心程度高出不少,就知道这个新任的养殖员很不错。

忽然她的视线注意到猪圈周围有几个红色火点,幽幽白烟升起,是盘起来的一盘东西燃烧出来的烟雾,像极了蚊香。

三娘好奇地问询,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的杜宝根结结巴巴地说,“是是白白罗罗香香香,用用艾草草草草和和雄……”

听得急死了,阿山伯甚至想在宝根的屁股上踢一脚,让他一口气把话说完,但在三娘跟前这么做不好,只能够忍着。三娘耐心地听,她以前上小学的时候认识过一个结巴的人,他一说话同学们就笑,还有人模仿他说话的方式,久而久之,那个小朋友就更加自卑不想说话了,不多久就转学走了,再也没有在三娘的人生中出现过。

三娘那时候小,记忆淡忘,已经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着笑过,只记得那个孩子委屈绝望的眼神。因为那个眼神,她愿意给类似的人更多的耐心,从来不催促。

杜宝根说完了,大大地喘了一口气,看着三娘非常感激,很少有人有耐心听他说完。

他做的“蚊香”叫做白罗香,名字因何而来不知道,就知道个做法,艾草、雄黄、香樟木屑等几样东西拌匀了用纸或者干叶子裹住卷成条,点燃了可以燃烧挺久,具有驱赶蚊虫的作用。

“人能够用吗?”三娘讨厌死夏天的蚊子了,用艾草熏屋子也没有,那些该死的长翅膀的家伙依然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蚊帐外嗡嗡如雷。

杜宝根,“啊啊啊啊?”

三娘懊恼地歪歪头,她说了个傻话,连忙纠正,“能够放在屋子里吗,熏蚊子。”

杜宝根,“不不不能,有有毒毒毒。”

三娘失望。

杜宝根着急地说,“可以熏熏屋子旁旁边。”

三娘笑了,“对哦,不能熏里面,熏外面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