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满脸问号。
方昭杰:“方昭然告诉我的。”
林朗:“……靠。”
下课以后方昭然又没回寝室,不用想也知道是去找方昭杰了。
林朗猜陆衡予心情不是很好,一下课就跑去五楼拉着他来男一。
任航这时候还在画室整理东西,林朗正好有机会单独问:“心情不好?”
结果陆衡予拿着速写板对林朗说:“中午是你帮我洗的碗吧,明天我给你洗啊,不然有点过意不去。”
林朗知道陆衡予是想转移话题,于是也拿起速写板,坐在陆衡予身边,笑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怎么还把洗碗给搭上了。”
陆衡予却没被林朗故作轻松的语气逗笑,“欠你的。”
林朗顿了顿,转过身来用速写板敲了敲陆衡予的头,说:“别人自愿的事儿,在你这儿就没有欠不欠的,洗碗是,感情也一样。”
陆衡予:“怎么还提到感情来了……”
林朗:“随口一说。”
陆衡予摸了摸脑袋,林朗刚才虽然没用力,但速写板挺硬的。
林朗一看,也赶紧抬手揉了揉陆衡予的头顶。
这时任航回寝室了,一看见眼前的画面又差点退出去,下意识就想张口来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所幸林朗及时瞥见了他的身影,把手放下打了声招呼。
“你俩干啥呢?”任航问。
陆衡予说:“画作业。”
任航拿着板子盘腿坐在他们面前,但没急着画。
林朗看他一副“我有心事你快来问我”的表情,也没想装瞎,“怎么?”
任航皱着眉,凑近了一些,低声问:“江祁……他们家,是干什么的?”
林朗说:“你问他啊。”
任航:“他最近还是没怎么跟我说话,不过有提到点儿家里的情况,我怕问他影响他心情,你也知道,他家里那乱七八糟的事儿不是怪复杂的么。”
林朗一想,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最开始是搞房地产的,后来也做了点儿别的生意,他妈妈喜欢电影,他爸爸最近好像在往影视方面投资。”
任航:“江祁以后得继承家业吗?”
林朗:“会吧。”
任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那我以后不是得入赘?我努力多久能比他更有钱?”
林朗认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说:“等你能买下这栋写字楼……”
任航:“就行了?”
林朗:“就差不多能买下他家的后花园?”
任航:“我他妈还是入赘吧。”
林朗:“小伙子挺有觉悟?”
陆衡予的关注点似乎不太一样,“你现在就想好要和他一起共度余生了?就……确定是这个人了吗?”
林朗:“共度余生这个词好啊,我喜欢。”
陆衡予挑眉,“你是想嫌我庸俗吗?”
林朗微笑,“庸俗这个词也好啊。”
任航却回答了陆衡予的问题:“老实说以后的事儿谁料得到,我现在是这么想的,但指不定以后哪天就掰了呢,我只能做到努力往那个方向走吧,愿不愿意配合,就是他的事儿了。”
林朗笑了笑,“江祁这个人,爱好虽然总是变,但也就是突然感兴趣而已,刚好有时间,就去研究一下,反正也没坏处,从这一点上看,别人可能都会以为他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但他学舞蹈可是学了十几年呢,喜欢人应该也是一样的。”
任航沉默了一会儿,说:“噢……你的意思是他可能会坚持喜欢我很久,但中途也总是会对别人三分钟热度式的感兴趣?换句话说,就是我的头顶为何时常很绿?”
林朗:“我是说……算了,我不该这么形容,啊……反正我……算了,我有毒。”
任航自顾自头疼去了,速写都没急着画。
陆衡予把手里刚画完的速写递给任航,说:“林朗的意思是,你只需要知道他对真正喜欢的会一直坚持就够了,别的不用在意。”
“哦。”任航怔怔应了一声,把画拿起来看了一眼,发现陆衡予画的是任航的坐姿林朗的头。
之所以是头,是因为速写里不仔细处理细节的话,看脸通常看不出来是谁,但任航的寸头和林朗每天起早花心思打理的露额头发型目前在画室里还是挺有辨识度的,只要抓住特点了,看出来倒不难。
任航于是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衡予好像才反应过来似的,低声说:“……怕你画不完作业的意思。”
林朗也看见了那张画,脸上的表情有些变幻莫测,心想画我就画我啊,怎么把任航也给画进去了,而且单看绘画面积,身子可比头多得多啊,输了输了。
这么想着,林朗瞬间有点儿不开心,“你在隔壁组上课不认真吧,写生都画不像了,不然我摆个动态给你当模特?”
陆衡予听林朗这语气,还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任航瞪了林朗一眼,说:“你有病吗,瞎吃什么飞醋?”
被拆穿的林朗不太好意思看陆衡予,只得故作镇定继续看着任航,“我命令你这十张速写都默画江祁的头,画不出来就说明你不爱他。”
任航表示自己十分不会注意场合,想说的话嘴上就是憋不住,“那陆衡予刚没看你也把你画出来了,意思是他很爱你?”
林朗心想大兄弟会说话就多开演唱会,但嘴上还是想拼命掩盖,可支支吾吾半天,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衡予也终于理解了林朗为什么要在他日记本上写“三思而后发言”了,不过倒也不生气,只是把递给任航的那张画又拿了回来,说:“既然你要画十张江祁,那我这张就不给你了,就快十一点了,航哥加油。”
林朗又把那张画从陆衡予手里拿过来,说:“虽然身子不是我的,但我勉为其难收下了,希望坐在我身边的陆先生下次不要把我的头放在别的男人脖子上。”
陆衡予笑道:“我记住了,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