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航说：“这题目有风险啊，破坏别人亲情关系怎么搞？不然发小啥的也算在内？”
林朗笑了笑，说：“没事儿，没关系，玩儿嘛。”
说着就给林颂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了，不过是林颂的秘书接的，大概是看见备注，她接起电话来也没有太官方。
“朗朗？林总在开会，你找她有事儿？”
林朗的电话是开着免提的，他转头看另外几个人，大家一致点头了，他才回答说：“没啥，就麻烦姐帮我给我妈带个话。”
秘书说：“可以呀。”
林朗无比自然道：“我是同性恋。”
秘书：“什么？”
林朗又重复了一次，“姐，我同性恋。”
秘书半晌叹了口气，叹完气又笑了，说：“跟同学玩儿游戏呢吧？行，我知道了啊，回头替你给林总带个好。”
林朗说：“不是，姐，我真是同性恋，我找我妈出柜来的，你……”
“姐，他放屁。”任航凑过来说了一声，然后把电话挂了，瞪着林朗道：“玩儿游戏至于这么认真么？”
林朗笑道：“没事儿，我们家林女士非常通情达理，她不会有反应的。”因为早就知道了。
后来又玩了几局，平均在场的每个人都抽到过一次，但后面都没什么值得期盼答案的问题和内容吸引人的大冒险。
林空半个小时前跟姚景出去了，躲过了游戏，带来了事先订好的蛋糕。
蛋糕是方昭然说了很多次喜欢的奥利奥口味，上面有用奶油写的“灬灬生日快乐”。
方昭然问：“这个灬灬是个什么东西？”
林空说：“乖乖，这个不是东西，这是指你们四点水兄弟。”
点上蜡烛关了灯，方昭杰和方昭然一起听着大家唱的生日歌许愿。
方昭杰也不知道是真许还是假许，没一点儿正式的手部动作，闭了两秒钟眼睛就睁开了，剩方昭然在那儿双手合十嘴上念叨半天，这个过程中程则还把蜡烛交换了一下位置，十七变成了七十一。
许完愿吹了蜡烛，方昭杰起身去把灯打开，方昭然看着突然亮起的灯笑着说：“我不想考Y美了，我想考G美。”
林朗说：“那不挺好，你本地人，不用跑外地，又是好学校。”
林空问：“以后也打算继续留在杭城发展了？”
方昭然道：“也不是不行，杭城也是大城市，我干嘛非得跑京城去发展啊。”
从京城来的林朗表示认同，“你说得是，你看我都跑来杭城了。”
陆衡予皱着眉说：“可你不是一直想去……”
方昭然眨眨眼睛：“现在不想了呗，你看啊，我爸妈那么疼我们，要两个都跑了，他们得多牵挂啊，我留下也好，是好学校，不亏，还能多回家跟爸妈刷点儿亲密度，我看行。”
方昭杰说：“那你就往这个方向努力吧。”
方昭然点点头，“说到做到。”
或许是人比较多，蛋糕又刚好大小，难得有这个年纪的少年过生日不把奶油往脸上抹，一人一小块，寿星一大块，都给吃光了。
过程中方昭然一直在笑着讲段子，脸色没一点儿反常，看不出他情绪的人都跟着笑了，另外几个心思细的表面上配合，背地里你掐我我掐你，都在苦恼刚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好不容易彻底散场该回学校了，方昭然却没再戴程则送给他的发箍，他直接装进了方昭杰的背包里，说是“暂放一下”，但程则作为“心思细”的其中一个，很怀疑地偷偷问任航：“你觉不觉得方丽丽再也不会拿出来了。”
任航悄悄回答：“要拿应该也是把你送给方美美的那个拿出来吧。”
林朗这时也凑过去加入交流：“他们俩好像不太对劲儿啊，以前也这样吗？”
陆衡予说：“以前就像你之前看到的那样，今天这种场面，我们也是第一次见。”
林朗：“啊，那看来是大问题。”
陆衡予说：“是的，所以我完了。”
林朗：“怎么完了？”
陆衡予：“我跟程则一样，礼物是反着送的，我给方昭杰画了方昭然，给方昭然画了方昭杰，怎么办，来得及调换一下吗？”
林朗忍不住问：“你们怎么回事儿？”
程则说：“哦，对，还有你不知道的，方美美的衣服一直是方丽丽买，反过来方丽丽的是方美美买，还有那个奥利奥口味，说是丽丽最爱的，其实是美美很喜欢。他们每天都按照对方的审美和口味活着，你明白吗，所以我们做什么也都反着来，除了这俩人不认反以外。”
林朗说：“细思恐极啊，方昭然那么好动一人学美术，方昭杰连表情都不怎么有结果去学表演？他们在专业上也走对方的喜好？这是什么套路，替换人生？”
任航：“沃日不会吧？”
程则：“这他妈真的不敢细思？”
陆衡予：“不会是真的吧……没道理啊。”
走在前面的林空回头喊：“快点，车要开了！”
走在后面的心思细腻四人组连忙闭上嘴加快脚步。
往公交车跑的时候林朗的手机震动了，他一边跑一边接电话，没顾得上看屏幕，放在耳边就大声问了句：“谁？”
林颂说：“你妈。”
林朗：“噢……要没反应过来以为您骂我呢，啥事儿？”
林颂：“打那电话什么意思？”
林朗看陆衡予离自己有几步距离了，干脆停下来，小声回答说：“就，找着对象了呗，有机会领回家给你看？”
高冷的林女士挂了电话。
林朗接着往前跑，陆衡予正好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