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都怕老，但小时候自己被打不是因为在妈字前加了个老字。周纵差点告诉他，喊阿姨就不会被打，喊姐姐也OK。
“你困了吗？”
周纵摇了摇头：“不困。已经过了困的点。”
“那你接着说。”
“后来我就长大了。”周纵不想说了，回忆这么多，显得他老了。
大概在他小升初那年，一个导演到他家做客，喝了点香槟以后，开始对他妈动手动脚。他就坐在一旁打游戏机，那个导演旁若无人。他妈妈说，你放尊重一点。两个人起了争执。周纵干脆戴上了耳机，觉得他们好吵，妨碍到自己闯关了。后来，那个导演突然把酒杯砸了，发火道，你个**，以为自己是玉女啊。儿子都这么大了，还装什么。他妈妈说，你放屁，这不是我儿子。周纵叹了口气，把耳机取下，走到那个导演的面前。
导演说：“干什么？”
“你能不能小声一点啊。我在玩游戏。”
导演的脸色很奇怪。
周纵又补上一句：“对女人要有点风度。”
周纵的妈妈说：“你给我回房间。
导演突然问：“小鬼，你爸爸是谁？”
就怕他不问，周纵很得意地道：“说出来吓死你。”
那个导演走掉了以后，周纵的妈妈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说你知不知道自己破坏了我的好事啊？你以为我连一个色鬼都对付不了？你……
周纵打断了她：“是你叫我在客厅玩游戏的啊！老妈。”
他妈妈严厉地问：“你叫我什么？”
周纵连忙改口，否则会挨耳光：“阿姨，阿姨。”
有过这样一段日子，他们母子俩一起闯荡娱乐圈，对外都宣称他是亲戚的孩子。他因此打小就学会了怎么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就像在拍戏一样，不是路人穿帮了，就是演亲热戏的时候男演员真的**了，只是生活中的意外更多。他看遍了这个圈子是怎么捧人的，又是怎么踩人的。如今回忆起来，始终是乐大于苦，笑声更多。
他真不明白，可怜人这么多，惨的人这么多，小芳怎么就偏偏看中了他。
“呼……”徐芳宴躺在他的胳膊上睡得磨牙，很轻很轻，但还是坏习惯。
周纵瞅着他那张年轻却仿佛能洞悉人心的脸，拍打他的腮帮子：“不准磨牙。”
那声音没有了。就像在梦里他都听得到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