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泓玉哈哈笑道:“我是个男人,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小姑娘。”他斜睨了谢敏一眼,目中隐有揶揄讥讽。
满月月急道:“你这个人。”
左倾城淡淡的道:“既然阁下喜欢,我将它给你便是,何必再换。”
石泓玉瞪眼道:“什么,你难道疯了吗?”
左倾城仍旧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道:“现下是不成,一时天亮了,我令人将千秋醉的地契、姑娘们的卖身契一并送过去。”
石泓玉大骇,连连咳嗽,险些被口中的唾液给呛住了。他虽然见过大方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大方的人。
满厚良露出欣羡之色,向众人道:“好啦好啦,雪大天寒,几位还是入厅饮杯热茶,慢慢再叙。”
石泓玉尚未缓过神来,满月月一把拉住了他,道:“快些。”竟扯着他一路往厅中去了。
满厚良微怔,随即引了谢敏几人入内。
左倾城向谢敏颔首,退了半步,谢敏亦不推辞,当先入厅。
此处极是安静,乃是满府偏厅,甫进厅堂,一阵微醺的暖意立时扑面而来。
石泓玉忍不住打个哈欠道:“好困。”
几人分宾主坐下,清平乐立在谢敏身后,满厚良看了一眼,却未多说。
一时仆役重新换过新茶,满月月亲自递到石泓玉手上。
清平乐垂首浅笑,谢敏亦不由莞尔。
满厚良脸色不好,轻咳一声道:“月月。”
满月月却只做个鬼脸,半点不怕,反而挤到了石泓玉身边坐下。
满厚良脸色更黑,就要发作,忽听门外脚步声响,似是有人踏雪而来。
石泓玉饮过一口热茶,立觉胸肺暖然,奇道:“好快的脚步。”
左倾城笑道:“是寻我来了。”
满厚良叹道:“不觉间已是深夜了,请贵府的人入内吧。”
左倾城道声扰,扬声道:“你两人进来,向满老爷请安。”
但听门外有人答应,唰的一声,窗帘打起,自外间进来两个肤色黝黑的年轻剑客,这两人三十多岁,身形笔直如青松,腰上各佩一把乌木剑,剑柄之上隐然有些许古怪的暗纹,瞧他二人脚步稳健,身形如风,能发能收,显然绝非庸手。
这两人先给满厚良行了礼。
满月月打眼看过两人,眸中一亮,扬声道:“是你们!爹爹、爹爹。便是他们两个坏人欺负我,你可要给女儿讨个公道才是。”
石泓玉失笑道:“果然是他们,换了件衣衫,我险些没认出来。”
满厚良眉间露出忧色,叱道:“不许胡说。”
满月月撇嘴道:“我怎么胡说,就是他在闻香楼欺负于我。”
原来这两人正是在闻香楼上向石泓玉大打出手之人,不想片刻之间又在此处相逢。
满厚良将信将疑,只好向石泓玉道:“小女任性,所言只怕不真,这位公子可否告知事情缘由。”
石泓玉正襟危坐,板起了脸道:“怎么不真,这两人无法无天欺负令爱,原是在下亲眼所见。”
满厚良面有难色,知道:“这。”
那两个年轻剑客绷紧了脸,眼中大含怒意,却始终隐忍不发,一句也不辩驳。
清平乐低声喃喃道:“谢少爷,少爷又任性了。”
谢敏苦笑道:“你且看着就是。”言罢看向处变不惊的左倾城。
左倾城似是感觉到了谢敏的目光,心中一凛,竟有些不安。
这个少年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什么,只是在角落里安静的微笑,似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陌路人。但左倾城却更明白,这个少年绝不会只是姑苏城的一个过客。他谦和的仪容下所蛰伏的睿智和冷静更不想是一个年轻人所该拥有的。
左倾城相信自己绝不会没听过这个少年的声名。他振衣而起,向满厚良行礼道:“在下管教不严,生累了令千金,实在过意不去,请满老爷见谅,也请小姐海涵,在下定会给小姐一个交代。”言辞恳切,周到稳妥,好一个谦谦君子。
满厚良却似是极为不安,忙即回礼道:“左先生说哪里话,小女向来爱淘气,先生不可听他一面之词。”
满月月嘟起嘴,冷冷哼道:“爹爹不信,为何不问问这两人。”
左倾城回身道:“你们给满姑娘陪个不是。”
清平乐暗自皱眉,像这般桀骜的年轻人,怎可乖乖听话,不免又对自家少爷的任性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