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冷遇(2 / 2)

夙明翊眉头隐隐的抽动了一下,无心之举?这是再说他无理取闹吗?

此刻,厉王府右侧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停着辆楠木马车,车身是绣着祥云纹的褐色锦缎,奢华却又不张扬。车夫是个身穿暗灰束袖袍子的少年,眼眸机敏,正抱着一柄剑立在车下。

自人群中挤出一个小厮,手捧这两颗糖莲子,跑到车前,朝着车内拱手,将方才发生的一幕娓娓道来。

言毕,自车帘内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帘子轻轻挑起,已是日暮黄昏,嫣红的霞光照在马车上,耀眼的让人看不清楚车内人的长相,只听见对方声音低沉,缓缓道了一句,“想不到短短数年,曾经娇弱跋扈的少女,如今也生出了些机敏聪慧。”声音清冷,在这热闹的景象里尤为不协。

男子清冷的目光落在小厮手中的糖莲子上,片刻后放下了帘子。

“风烛”车内人轻呵了一声。

持剑少年一跃上车,牵了马绳,马车自人群身后缓缓离去。

小厮恭敬的拱手作揖,见马车走远,方才遁入人群中,没了身影。

冷面厉王加上个性情大变的郡主,还有那个自客栈飞出的身影,看来这凤阳城又有乐子了。

当朝厉王和北隅郡主成亲本是祥贵之事,按理应当谨遵六礼,相拜高堂的,只叹夙明翊不喜,楚清歌又不甚在意,这冗杂的礼节也就能免则免了,若非这些个有心讨好的人非要上门,就连这十桌酒席夙明翊都想免了。

新婚夫妇步入正堂,新郎俊俏,新娘窈窕,在座有人杯酒下肚,见了此景不免吟诗作词,喧贺声裹杂着嬉闹声,这拜堂的仪式也算热热闹闹的结束了。

楚清歌心中暗叹,上辈子她因将郡主之位给了楚姬月,故而成亲之日不敢太过招摇,谁知今朝领了这郡主之位,嫁给当朝厉王,竟也是这般简简单单,敷衍了事,所幸她是成过一次亲的人,对着厉王又无半分情感,这样倒也是乐得自在。

倒是她身旁的两个丫头先冷了脸,几人进了新房,又将喜娘送走,青芷咬紧嘴唇狠狠的跺了一下脚,“这哪里是娶亲,你看厉王那要杀人的样子,分明是不将郡主放在心上,真真是气死我了。”

白芨将素手扶在她的肩头,眼角撇了一眼端坐在榻边的楚清歌,微微摇头,“切莫再说了,若叫人听了,倒像是我们北隅不知礼数。”

虽是这么说,白芨心里也是好大的不乐意,这厉王做的确实过了些。

楚清歌何尝听不到两人的碎语,可她只做没听到般,坐在塌边面色平静,随后手上一松将扇子扔在一旁,整个人也软了下来。

“白芨,去给我找些吃的,栗子酥,桂花糕,枣泥丸子,什么都好,饿死我了。”

天一亮她们就急着赶路,晨早只食了一小碗清粥,如今已是日暮时分,怎能不饿。楚清歌一面命青芷摘去霞冠,一面疲惫的伏在榻上,上辈子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又上来了。

两个丫头愣在原地,还是白芨先反应过来,神色为难的劝了句,“郡主要不再等等?稍后还要喝下合卺酒,食上一口子孙饽饽,如今就将这霞冠取下,怕是不妥吧。”

白芨说的谨慎,可话里的意思就是:今日成亲,新郎还未入洞房,你身为新娘就这般不管不顾,实在不成体统。

青芷虽不懂这些规矩,可白芨说的有礼,她便上前一并的点头,似表赞同。

楚清歌斜倚在榻上,一手支撑着头,原本就俏丽的面容,此刻更多了几分娇态,她明眸一扫,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两人,声音有些慵懒,“我当白芨你要比青芷沉稳些,未想你是沉稳太过竟少了几分机灵。”

白芨与青芷相视一眼,不知此话何意。

繁重的头饰扰的楚清歌有些心烦,她扶住霞冠,坐起身来,眼眸暗了暗,青芷心下一颤,忙快步上前。

“嗯,是个机灵的。”楚清歌看着青芷惶恐的上前,不免赞了一声,继而平静道:“你们且看那厉王的作为,还猜不出三分吗?今夜他是不会来的,与其干等着自取其辱,不如早做打算,都别愣着了,快些过来为我梳洗,还有吃的,白芨,你还不快去!”

白芨猛然一惊,回过神来,郡主说的也对,看那厉王赶鸭子上架的神情,怕是这洞房花烛也是没戏了,如此想着白芨加快了脚步,退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