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6月, 新德里
“叶霈,我想看看娜娜(齐刘海),你去不去?”敲开房门的波浪卷有点失落。
从于德华别墅回来、累得满身汗的叶霈刚准备洗个澡, 想了想便答应了:“等我一会儿,嗯, 还得叫着点人。”
敲敲隔壁房间, 奇怪, 猴子桃子不在?晚餐时听两人念叨, 老婆和女朋友分别发话,大概买特产礼物交差去了。骆镔更不在, 肯定是正经事, 好在自己人及时出现了:走廊尽头一位瘦高冷漠的男人正往这边走, 正是樊继昌。
“昌哥,跟我们走一趟。”叶霈迎上去指指楼下, “去趟姓韦的地盘, 找个人。”
樊继昌点点头, 等两人走过几步便信步跟着。
波浪卷挽着她手臂,走出几步才用口型说:“这人老装酷。”
倒不一定是装得。师傅曾带着小琬拜访其他门派, 也远赴名山大川, 叶霈没能跟着,只听两人讲述不少,也算知道点世面。这位昌哥嘛,和骆镔又不一样,一看就是部队出来的, 军体拳、搏击、擒拿都下过苦功,大概也会用枪。而且等电梯的时候借着明镜般的梯门回望,樊继昌面无表情,眼睛盯着窗外,叶霈心想,这人见过血。
姓韦的在楼下,也包了一整层楼,拐弯便能看到不少房门开着,几个男女小声说什么,探头探脑朝中间张望:只见一个男人正大力捶打某间客房房门,砰砰得动静很大,房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姓韦的,满脸怒色,手掌都拍红了,却什么话也不说。
这队果然古怪,波浪卷不敢多说,叶霈庆幸地望向樊继昌--幸亏有人跟着;后者看看手表,说了句:“有事打电话,开着门,二十分钟没动静我就进去。”便坐在走廊尽头的卡座里了。
齐刘海在4号房,推开门的时候已经等在里面。黑发蓬松柔软,长睫毛红唇膏,红裙子很漂亮,齐刘海亲热地从冰箱取饮料:“来来,好久没见。对了,先说正经事,我们这么熟,19号闯宫那天可得多多关照。”
波浪卷是个直脾气,不带拐弯的,“娜娜,你怎么~加他们队了?”
齐刘海笑容慢慢消失。“怎么了?不行?”
波浪卷不好意思直说,吭哧着,“别人都说,姓韦的专门~专门收女人,队里都是~”
“他不要钱。”齐刘海直截了当地说,用忿恨不平的目光盯着两人。“三月底我们三个一起找到老曹,你,家里有钱,你,会武术,我什么都没有。”
“我知道封印之地的人都说韦庆丰好色,见女人就上,垃圾恶心,可他不要钱啊?老曹五百万,张得心六百万,于德华更贵,八百万!”初遇时的单纯女孩消失了,面前年轻女人又嫉妒又愤怒,还带着点不甘心:“我也不想被那迦杀,我也想活啊!我告诉你们,这次闯宫,队里什么钱都不收,丰哥还亲自带队呢!”
还有这等好事?叶霈也惊讶了,按照惯例,以往成功过的队员都在外围掩护指挥,老曹骆镔也是,韦什么丰哥对手下这么好?
波浪卷被噎的说不出话,气得跺跺脚。“你随便吧!我把你当朋友,你~”齐刘海哼了一声,双臂抱胸:“算了吧,你这种大小姐,家里几套房子”
叶霈忽然说:“娜娜,我们也算认识。你愿不愿意来碣石队?正式入队够呛,我给骆镔打招呼,你跟在外面;只要不出声,没太大危险--和咱们一起进来的中年女人也在呢。”
不少散客都悄悄跟随在大型团队外沿,躲避一天天逼近的红褐藤蔓;遇到那迦的话,只要不危及自身,团队一般都会帮忙,毕竟闹大也会危及自身。晚餐众人聊天还说,有的散客经验足,又只图保命,平常给团队送礼聚餐,也算熟人了。
犹豫两秒钟之后,齐刘海摇摇头,不肯看两人。“我现在很好,丰哥很够意思。你们走吧。”
韦庆丰依然敲着那间紧闭的客房门,力道轻了些却一下下不停,有种誓不罢休的意思。旁边一个女生低声劝:“苒苒,莫苒?叫你吃饭呢,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出来吧?”
回到走廊尽头的时候,两个男人低声谈笑:“莫苒够倔的,丰哥都带她闯宫了,还要怎么着?贞洁烈女啊?”另一个笑,“搁古代就能立牌坊了。你不知道吧,还撞过墙呢,把丰哥吓得。幸好天亮了,没死成。”第一个人朝中间望:“丰哥专等天亮前开干,听着都过瘾。”第二人咽口水:“我做梦都盼着阴历十五,进去就开搞”
真恶心,“封印之地”里面可别被我遇到。叶霈心中发狠,朝着沙发里默不作声抽烟的樊继昌招招手,拉着波浪卷大步走远。
还没出电梯,骆镔电话就到了,“我这边完事了,在哪儿呢?”
大概满脸愤怒,片刻之后等在酒店吧台的骆镔一见她就面露诧异,招手叫来侍者才问:“怎么了?”
泰国的酒嘛,上次来的时候尝过,两个女生没多喝,这次倒可以试试。叶霈望着水单有点眼花缭乱,好在常来常往的“印度通”来帮忙了:“这个还行。”骆镔点点某行英文,“适合女士,尝尝吧。”
红酒和冰块上桌的时候,叶霈把刚才的事讲给他,尽量说的文雅些。骆镔显然听明白了,也尽量委婉地说:“你来的时间还短,又忙着到处踩点儿,别的都没顾上;等七月份一线天过了,慢慢就明白封印之地里面的事了。”
也对,自己还算幸运,接连赶上两道关卡,队里有人等了半年呢。叶霈感慨着喝两口酒,打量着四周:红玫瑰和烛台把餐台装饰得分外魅惑,宾客衣饰富贵,侍者满脸笑容,数位裹着明艳纱裙、额头点着红点的女郎载歌载舞,裙摆飞扬如同鲜花怒放。“这里可真漂亮,听说还拍过电影呢,多住几天吧?”
骆镔也看看周围调侃,“那是,队里可不能白收咱们的钱,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