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2 / 2)

“今年雪大了点。”开着家里车来接的骆镔说,打开车窗,任雪花飞到掌心:“不过下雪好,下了雪才有意思。”

一下雪,北京就成了北平--每逢大雪,赵忆莲就把这句话用作签名;换到此处,叶霈也觉得很合适:下了雪,西安就回到千年之前的长安,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德福巷是条颇有名气的步行街,据说隋唐时期就有了,如今灯红酒绿,成了吃喝玩乐一条街,有点像北京的南锣鼓巷。骆镔扼腕叹息,说起早年清新古朴,如今被商业化生生毁了。

相形之下,曲江的新春盛典就红火多了。花车巡游、踩高跷变魔术吹糖人皮影戏摔碗酒,过年气氛浓郁极了,两个女生乐不思蜀。

最精彩的要数灯会。什么“盛世欢歌”、“侏罗纪世界”,每个主题都有相应表演,最精彩的是“鹊桥仙”,数千枚拳头大小的彩灯结成漫漫银河,流光溢彩,令人不愿离开。有一条数十米长的巨龙花灯盘旋飞舞,别人接连拍照,叶霈打个冷战,拉着两人转身就走:迦楼罗大神保佑,我这辈子也不想和蛇啊虫啊打交道了。

正月初十那天,叶霈再次见到故人,帮过自己大忙的骆镔大师兄,连忙抱拳行礼:“林师兄好,上次多亏您了。”

林师兄笑眯眯地,递来两个大红包:“客气什么,自己人嘛,骆驼天天念叨你。来来,岳师妹也拿着。”

小琬眯着眼睛,开心的很。

席间十分热闹,除了这位大师兄,二师兄姓杜,三师兄姓陈,都是双目炯炯有神、手足生风的练家子,还有些年轻的师弟师侄就差得远了。“穷学文,富习武”,三位师兄能早早跟着骆镔堂叔修习武艺,想来家境也都富裕得很,果然言谈之间都有背景。听起来他们每年正月必聚,情分很深。

回民街连逛三次,饺子也包了两回,带着骆妈妈亲手做的花馍和骆镔准备的柿饼水晶饼、黄桂稠酒,正月十二那天,叶霈三人千里迢迢回到北京。

次日碣石酒吧集合。

“叶霈,我就知道你能行。”李俊杰又是钦佩,又是羡慕,眼圈发红却哈哈笑着:“我想好了,明年~啊,今年,哈哈,今年年中,也打算试试一线天,没准运气好呢。”

这是最好的路,凶险了些,却有希望,叶霈由衷鼓励。

波浪卷和瑶瑶也来恭贺,又小声提起:银獴队全军覆没,连齐刘海也死了。虽然道路不同,好歹也算认识,两人颇有兔死狐悲的感觉。

桃子则拍着吧台大喊“请客请客,每人一顿,谁也不能跑。”“碣石队”人员变动极大,这位叶霈的老搭档升任二队队长,和樊继昌结成新搭档,准备招兵买马,大干一场。

至于樊继昌,依然话不多,尽管无数次在电话提及,依然反复确认年关那天发生的事情,默默记在心里。莫苒则开开心心祝贺叶霈几人,又送上新春礼物:这对新婚夫妻刚从日本回来,带回不少巧克力和大福、御守做手信。

河马不声不响坐在角落,一句话也没说。接二连三失去兄弟,对这位老队员打击是显而易见的,叶霈替他难过。

是错觉么?上月还同生死共患难,叶霈却觉得和大多数同伴似乎生疏一些,像往常一样拍肩拥抱、互送礼物,聊几句过年趣事,却少了一些同仇敌忾的感觉。

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无声无息横在叶霈骆镔大鹏丁原野猴子数人和其他队员之间,如同王母娘娘手中银簪随手一挥,在天幕划出银河将牛郎织女远远隔开。

傍晚和骆镔提起,后者苦笑着,也不知说什么好:“以前听说过一句话,想安慰别人,自己不能比别人过得好,否则这话没法说。”

元宵节那天,“碣石队”桃子樊继昌等队员像往常一样解散,大多住进不同的酒店;叶霈几人则聚在酒吧二楼。

尽管背脊印记消失、“封印之地”属于自己的物品都带了回来、李文轩等2012那批先行者都说妥了,临近午夜的时候,叶霈依然很有些忐忑。

把手链上的金翅鸟挂坠摆在桌面,叶霈喃喃念诵:大神大神,您帮帮忙,千万别让我们再回去。

大家都发笑起哄,表面轻松,看起来也都不自在:都被折腾怕了。

“来来,别闲着。”大鹏从吧台翻出两幅扑克,往中间一拍:“来两把。”

还挺有兴致。叶霈对打牌没兴趣,仔细想想,也比面面相觑强些,于是洗牌分牌理牌,敲三家。

那晚格外漫长。叶霈牌技不佳,手气倒还不赖,一来二去分数不低;骆镔刚好相反,满把电话号码,根本打不出去,总是垫底。

小琬围着房间溜溜达达,不时拈一颗开心果吃。

背脊似乎有点痒?拜托,是我太紧张了,叶霈神经质地大口喝橙汁,依然口干舌燥。站在酒柜前方,花花绿绿和弯弯曲曲的外文,她没心思细瞧,胡乱抓起两瓶,又找出几个玻璃杯。

还有五分钟啊啊,出错牌了,她沮丧地把牌一扔,耍赖罢工。夜间空气冰凉,叶霈推开窗户,深深呼吸着。

头顶月亮如一轮银盘,明亮皎洁,令人看着就心生喜爱。脑海中浮现另一轮血红月亮,叶霈甩甩头,告诉自己,都过去了,再也和我无关了。

用发带绑好长了许多的黑发,叶霈闭上眼睛,忽然被人拥在怀里。“叶子。”叼着烟的骆镔顿了顿,笑着摸摸她马尾,“记不记得年初那天?”

年初?叶霈奇怪地望着他,骆镔指指楼下,“你们六个找过来那天,我记得,你就戴着这个。”

他说的是叶霈慢慢解下黑天鹅丝绒发带,上面缀着一元硬币大小的纯银大象,背上驮着由红宝石、绿宝石和蓝宝石做成的花篮,古朴而美丽。近半年为了“封印之地”行动方便,自己把黑发修短不少,最近才慢慢长回原来长度,这枚发带也重新带在身边。

“记性这么好?”她有点感动,摸摸他下巴:“还记得什么?”

她并没有等到回答:大鹏陡然欢呼,声音喜悦夹杂悲凉,像是忆起久违的故人;丁原野则把酒杯狠狠砸在地面,玻璃碴子雪花般四溅;猴子最简单,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大概向猴嫂有话说?河马把脸庞埋在手掌里,沉默得像块石头小琬像只快活的小鸟,围着酒吧二层跳来跳去,几乎要飞起来。

阴历正月十五,午夜十二点过了,托迦楼罗的福,我们依然站在这里,再也不用去那个鬼地方。

叶霈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骆驼,我~”

骆镔拍着她脊背,眼圈发红,有着无限的耐心。“嗯?”

“我~我想~”喜悦像温柔潮水,把叶霈重重叠叠包围,胡乱说着:“我想大象。斋浦尔那只大象,我第一次看到迦楼罗的地方~它耳朵有个洞,叫小疤痕。”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太晚了,抱歉。

要完结了,求个新文预收,末世拯救战神,谢谢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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