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渝脑海里反反复复一声又一声地回荡着沈亭北似嘲似讽的声音——“你对陆空青朝思暮想守身如玉,他可早就找了个体己的人过得乐不思蜀。”
他当时只当是沈亭北不着调的笑话,还气愤于他诋毁陆空青,谁料竟真是如此。
笑话?
他才是那个笑话!
在美国的三年里他想着念着陆空青,却因为怕父亲知道为难于陆空青而不敢打一通电话,不敢写一封信,不敢跟他有丝毫的联系,只能守着那份想念夜夜不得安眠。
而陆空青呢?转身就勾搭上了别人过得好不逍遥快活。
好好好!
好的很!
你明知我三年终得归你还为了别人不来见我。
你明知我真心待你你还如此狠心负我!
满腔的苦涩千回百转,又悲又怒,堵得他胸口生疼。
当下咬着牙狠狠道“空……青……”
空荡的监控室内的门窗紧锁,几十个屏幕上显示着同一时间不同地点来来往往的人群,令人眼花缭乱。
一人以慵懒而又警戒的矛盾姿态半躺在皮面椅里,凌厉暗沉的目光浓烈炙热地死死地紧盯着众多监控录像中一对相拥接吻的情人,他不紧不慢拿出手机拔了一串号码,
“查查与林淮渝有感情纠葛的所有人。”
“嗯,林家大公子林淮渝。”
“对,所有。”
语毕,挂完电话。独留电话那头的人暗自腹诽自家总裁未必太谨慎,谈个台作居然连对方儿子的私生活都要查个底朝天。
书房——
古典的红木制书桌上散乱着一沓文件。
季别路微眯着眼睛半靠于椅背,食指一下一下轻揉着酸胀的眉心。
“陆——空——青——”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只觉得唇齿之间都夹杂了清晨露珠的芬芳馥郁。
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脑海里满是陆空青的喜与悲。
陆空青仿佛是居于山水墨画中的人儿,黑与白都是那么的分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澄澈得让人觉得就是存了什么欢喜的念头,都像是玷污。
是这样的不是吗?
不是!
书桌的资料一字一句都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真正的陆空青,也就那样,不过是个攀高枝的货色。
这就是他放在眼里搁在心里的清冷脱俗的陆空青。
季别路猛地睁开双眼,眉头紧紧地皱着,眸子里是阴测测的戾气。
既然不干净,那就不怕弄脏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