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见我告一段落了,才凑上来特别狗腿地笑:“师弟,辛苦你了,给你打个扇吧?”
“风挺凉快,不觉得热,何况最累的活已经让它干去了。”
师兄把一块蘸满了酱汁的白切鸡塞我嘴里,我细细品了品,抬眼看他:“师兄觉得,配得上你的酒么?”
“你的菜与我的酒,自然是绝配。”他摸出酒壶非灌我一口,嬉笑说,“这才叫醉卧人间不羡仙。”
“你们修道不就是为了成仙吗?”
师兄仰头一口酒,懒洋洋道:“成仙有什么意思,哪有人世间好玩。”
我笑了笑,跟他两人靠着灶台,一口酒一口鸡,把一整盘给分完了。
师兄那双贼眼瞄向了梨溜鸡脯丁,快狠准地偷了一口肉吃,夸张赞着:“肉嫩汁多,甜咸交融,这么容易柴的鸡脯肉都能烧成这样,师弟你真是绝了!”
我白他一眼,揭开咕噜作响的卤鸡锅盖,尝了尝味还算满意,又加了一点我从家里带出来的秘制卤汁。盖上锅盖瞥见跃跃欲试的师兄,不禁失笑道:“不是刚吃了半只鸡吗?忍着,不许偷吃。”
师兄委屈地应了。那一厢,烤鸡的香味汹涌地漫来,伴随着黄皮子越来越大的唾沫吞咽声。师兄恶声恶气地冲它喝道:“喂,你敢把口水滴上面,我扒了你的皮!”
黄皮子瑟瑟发抖,紧紧捂住嘴。
我走过去,检查了下烤制的情况。鸡身均匀地呈现出金黄的色泽,油脂混着香料不断滴落到火里,连火焰都似乎带上了诱人的香味,松针的清香丝丝袅袅地混杂其中,平衡了油腻感。我拿筷子戳了戳鸡身,回到灶前,对垂涎欲滴的师兄说:“再一刻钟就可以吃了。让让,我要做鸡腿茸了。”
鸡腿被油浸制了这么久,表层浮着油润的光泽。我沥干表层的油,取过挂在灶边的腊肉与新鲜口菇一并切丁,厚厚地覆在鸡腿上,装盘上蒸架,大火烧开。
“最好再加点果蔬,不然太过油腻,容易驻食。”
“我来我来!师弟你要吃甜的还是酸的?”
我往远处一指:“我刚在那里找到几颗梨树,高处的果子挺大,可惜我摘不到,劳烦师兄了。”
师兄二话不说就蹿了出去——这人,只有弄吃的时候最积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