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师兄(2 / 2)

裘华在旁边打呵欠。

嗯?

裘华一个连睡觉都不需要的家伙,在旁边打呵欠?

奇哉怪也。

可惜另外三人各怀心思,没注意他的异常,裘华进入了梦乡。

好像是昨夜梦境的延续,昨夜,他梦见长得像夏誉岐的祁宵站在皇宫空旷的中庭上,长得像尚誉和的何易喊着师兄走来。

“祁宵,你当真要帮三皇子谋反?”何易的性格也像尚誉和,问话带着一股不容逃避的气势。

“是又如何?”祁宵的骨子里的三分暖意也像极了夏誉岐,他一挑眉,倒软化了何易的态度,“更何况,他本来就是皇子,有继承大统的资质,何来谋反一说?”

何易摇头:“二皇子登基,已是注定的结局,你还要争?师父说,玄术修行,重在与天和……”

“错!生而为人,注定与天争!”祁宵软声道,“何易,你来帮我,好不好?”

何易一贯冷清的眸子凝视着祁宵,片刻后问道:“你帮他,是因为你喜欢他,对吗?”

祁宵愣了,何易将他的呆滞理解为被戳穿后的无措:“果然……如此,看到他身上的玉佩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难怪那**不来,你果然还在骗我。”

“你说什么,什么玉佩?”祁宵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我听不懂。”

“装醉之人最难醒,”何易幽幽盯着他,“既然你于我无意,勉强有什么意思,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东西,师兄。”

“我于你无意,我于你无意,我于你无意……好,好,你还是不信我!”祁宵气得咬牙切齿,“你想开始便开始,想结束便结束,亏我还求师父,若我能助三皇子登基,就放我们离开皇家。”

何易闻言,睁大眼睛:“祁宵,你……”

“我后悔了,我又后悔了。”祁宵双手划出血咒的红光,“我与你缘分已尽,此生此世不复相见吧。”

终情咒。

裘华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个词,应该是让施术者与受术者永远不能见面、即使快要相见也会错过的恶咒。

钟情者总有情终时。

“这便是我们此生最后一面了,你还有什么对我的恨与怨,”祁宵深吸一口气,声音却还在颤抖,“也都散了吧……师弟。”

“师兄,师兄!你快撤了这道咒术,师兄!”咒术入体,何易头昏脑涨。

“终情术无法撤回,不过也不打紧。”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裘华左顾右盼,没看见声音的主人。

声音对何易说:“你可以下辈子再找到他呀。”

何易气昏了过去。

“我说得不对吗?”声音主人看向祁宵,“你怎么哭了?”

裘华伸手想拭去祁宵的眼泪,才发现,声音的主人竟然是自己。

“醒醒。”裘华被尉亘月拍醒了。

梦中祁宵哀恸的情绪浸染了裘华,他下意识地扑进尉亘月怀里,不住地颤抖。

他透过尉亘月的肩头,看向此世的夏誉岐,茫然地抚摸他的脸颊:“你的泪……流尽了吗?”

他的手被尚誉和掐住,尚誉和对他的不喜欢真是一贯而终。

裘华龇牙咧嘴地收回手,尉亘月瞥了一眼——青了。

“小仆不懂事,席间瞌睡,做了噩梦,惊扰了两位客人,我带下去好好惩罚,请二位自便。”说完,尉亘月也不管二人什么反应,抱着裘华就走。

“公子,你把我放下吧,我长大了,太重了。”裘华小声说。

尉亘月没松手:“不行,打狗还要看主人,尚誉和对你无礼就是对我这个主人无礼,得让他们知道你在家里的地位。”

裘华认真解析了这句话,深刻理解到: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是狗的地位!

“汪!”裘华配合地叫了一声。

“什么?”尉亘月没听清。

“我,”裘华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我说他们看不见了,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尉亘月不说话,抱着他到了房门口:“到了。”

他们家公子哪里都好,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裘华坐在椅子上,接受尉亘月的拷问。他老老实实将自己做梦的内容向尉亘月说了:“看起来,好像他们上辈子认识我,或者说,我认识上辈子的他们?”

“怎么不说,上辈子你们互相认识?”从沉思中回复的尉亘月问。

他随口一问,裘华倒认真回答:“说不定我活得比他们长呢?”

说完自己也笑了:“那不可能,我才十几岁呢。难道是我上辈子孟婆汤没喝完,剩了点记忆没清干净?”

“也许……”尉亘月沉吟,“也许就是个梦。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见夏誉岐长得好看,梦里也想见他。”

“怎么会,我可从来不睡的,怎么可能专门为了谁做梦。再说了,哪有做梦梦到两个人有私情的!”裘华摇头,“不过……我确实觉得这对师兄弟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

按理说,尚誉和并未修玄,但是他身上却有修玄之人独有的气息,甚至超过了修玄的夏誉岐。

“可是他们也不像我和公子这样亲近,除非他喝了夏誉岐的血。”裘华说,“要不然怎么会和我一样,身上都是公子的味道。”

“不许胡说。”此话一出,尉亘月立刻捂住他的嘴,“我们只是普、通、的主仆关系。”

裘华被他捂住嘴,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不太高兴,想咬他的手,可这姿势不好施为,便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掌心。

尉亘月立马收回手,裘华内心得意:现在公子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了

看见尉亘月不快地眯起眼睛,裘华心里又叹了口气:他们家公子哪里都好,就是容易口不对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