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会儿突然凑上来偷偷说:“关键是人家现在还单身呢!”
我把他那张中年油腻的大叔脸推开，骂了句滚你 妈 的蛋。
酒吧空调降温了，衣服没干湿漉漉贴在皮肤上甩都甩不掉，渗透骨子的寒冷。
老刘未雨绸缪摸得清我这臭脾气啊，得意道哥刚才就把人叫过来了，你就等着验货吧!
要真成了一定要给哥包个大红包……跪下来叩首什么的咱俩这么熟那就算了吧啊。
我去你 妈 的刘建华——
在光影颠倒的视野里我瞥见一抹黑，隐没在斑斓溢彩的转灯，红蓝光打在脸上像上世纪九十年代香港恐怖片里出现的索命厉鬼，白灯又过于渗人，映射得五官过于深邃，黑白交叠眨眼间又混成一团。
我想我是真的醉上头，那明明是一张平淡普通到藏在人海都分不清谁是谁的面孔，为什么这时候相遇还能一眼认出?许是十八那会儿每次都要假装上厕所路过，面对面打个招呼，总是要因为礼貌客气所以被迫直视才会记得如此刻骨铭心。这人过了十年好像也没什么变化，黑西装白衬衫，腰背劲直，站姿如松，一如当年秋季运动会我蹲下乘凉时看见的挥舞国旗的孙中山。
一片混沌里他平直的嘴角扯出一丝温和的笑意，这是故人相逢又重逢，他说岸英好久不见啊。
我眯着眼睛皱眉头，昭楠你还没三十怎么就秃了这么多。
昭楠看了眼醉倒在吧台烂成一坨肉泥的刘建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我他其实是受嫂子嘱托来接学长回家的，他们是同专业的师兄弟。
我说我知道。
——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不知道啊……
就是因为想知道一点你的消息我才和他拉关系做朋友的啊——
那你可能还要再等等了，因为刘建华这人没醒酒前一头牛都拉不动，半路准会撒酒疯……坐下歇会儿吧——抽烟吗?
谢谢。他伸手接过去。
这里没设禁烟区，纵观吧台下一片酒桌没有一处不是烟气袅袅，要不是白烟都往天上飘而不是地下滚我想这里不多时便能腾云驾雾。
好歹是快要奔三的人，我们都变了，学会用抽烟释放压力，学会借酒浇愁，学会用装疯卖傻掩饰难以言道的感情。
我咧嘴冲昭楠笑一下。
好久没见了，真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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