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我听见昭楠和她打招呼：“清清！”
心脏有个很迟钝的角落，褶皱得像凌乱的床单，床单角一下子被揪起来，掀开的同时露出被藏匿很久的黑洞，黑洞里藏着的是昭楠和冯清清的故事。
我不太想回忆，所以我紧攥住包里的书，我紧攥住我和昭楠的回忆。
……
“岸英，我最近在读张爱玲的《怨女》。”
“……怎么样？”
“难懂，难懂。”
很微薄的回忆而已。
*
常有人说地球村真是好小，蓬头垢面下楼倒个垃圾都能遇上前任。
我也是真没想到今天能遇见的熟人这么多，朋克小姑娘今天画了烟熏妆，架起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势实则声音清脆：“我找冯清清。”身边牵着个同年龄的男生，套身宽大的蓝色校服看起来比旁边小姑娘反光的黑皮衣皮裙乖巧了不知多少倍，两个人站在一起简直像两个世界。
她正和柜台小姐讲话，没看见我，小男生的反应倒是很老实，见到我就发懵，张嘴半天没说话，最后期期艾艾地嗫嚅一句：“黎老师……”
我笑眯眯地应了，“都辞职了就别再叫老师啦，最近成绩怎么样呀？没想到手头三个男朋友最后她还是选择和你在一起了。”
于是小姑娘循声立马转头，看见我脸立马拉下来，面色呈锅底黑糊糊，“……妈的，怎么又是你黎岸英？”
我：“冯星星就算老娘现在不教书也不代表你可以连名带姓叫老娘的名字。”
年轻就是冲动，也不知道是这句话里哪个字让冯星星不爽撸袖子差点就要冲过来揍我：“黎岸英上次踹的那脚不够你受就直说！！”
我唏嘘着招呼安护送我出入平安：“你踹我？行哈，不过这事儿还要看那边赶过来的大哥答不答应好吗。”
临别之际是我依依不舍地转头对那个小男生说：“祝你们幸福，希望你的头顶不会有我看不见的绿色。”
他呆了下，然后烧着脸瓮头瓮脑地点头。
我的眼角余光扫到冯星星气急败坏地骂他：“你听那个老女人胡说什么你就点头？！你点点点——你点什么点？！！”
真是……和她姐一点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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