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宋暖豁出去了，反正值班室里也没有别人，“我们医院的防护根本不到位，如果有一例感染者，整个医院都会沦陷，绝对跑不了。现在上下一团乱，这个烫手山芋混进了科室，我们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不是定点医院，没有试剂，病人并非高度疑似，而且打死也不出院，不去定点医院，院领导到现在电话不停，但没一个人敢到病房来看，怎么确诊。”
朱一龙是个逻辑性很强的人，他把宋暖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接受，“这，医院怎么可能这样。”
宋暖摊手，“就是这样，你所看到的就是事实。你看到我刚才的帽子和口罩了，没有防护作用，我们不是一线科室，全部是在肉搏，今天所有人员在没有防护的条件下接触了疑似病例，呵，我们连隔离的条件都没有。饿着，困在值班室里。”
“医院还会没有防护服和口罩？”
“没有，每天每个上班人员，按人头领一只外科口罩。”
朱一龙倒抽了口冷气，“我，暖，我不能听你的了，我要去顾城。”
宋暖忙摆手，“不行，不行，你别来，你来了，爸妈怎么办？”
朱一龙失笑，“爸妈又不是小孩子。再说，我在家就是个废柴，也不能帮他们做什么。”
宋暖开玩笑，“好了，你到这里也是废柴，别来添乱了。你来还不如口罩来呢。”
“我刚用你的名义，给武汉送去一批口罩。”
“为什么是我的名字？”宋暖觉得好笑，“做人不要这么低调。”
朱一龙苦笑，“我，也怕被骂。”
宋暖立刻觉的心疼难忍，是啊，被那些毫无建树只会躺尸刷屏对国家社会没有半点贡献的人骂的这么惨，谁都不能不介意吧。
朱一龙拍了拍桌子，颇为无力的说道：“暖，我不能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要么去找你，要么去武汉。”
宋暖立刻阻止，“喂。你别乱来，顾城都已经乱成这样，武汉到底是什么光景，我都不敢想象。”
朱一龙黯然，他沉声道：“我知道，有很多人住不上院。”他和父亲每天都会跟武汉的亲戚朋友通电话，情况很不好。
宋暖也很难过，“所以说，武汉在牺牲自己。没别的办法，举报吧。”
朱一龙没听懂，“举报，举报什么？”
宋暖出馊主意，“举报说病人在逃，要传染别人，把他抓回去。”
“别闹了。”
宋暖不笑了，“说正经的，你好好在北京待着，别让爸妈担心。要是敢来，我就和你。”她说到这里蓦然住嘴，从前她是个没顾忌的，恋爱的时候经常拿分手来说事，但这几年口没遮拦的毛病已经改了很多，知道离婚这两个字不能乱说。
她不说，朱一龙也猜到了，他眼神微冷，警告似的看了宋暖一眼。
宋暖立刻讨饶，“我不说，这不是没张开口吗？”
朱一龙白了宋暖一眼，“我担心你。”
宋暖举手保证，“我没事，真的，那个病人绝对不是。我发誓。”
“你拿什么保证？”
宋暖歪着头想了想，“拿我的专业素养来保证。相信我，等过了明天，病人做过检查，我们就会解除隔离。”
朱一龙问：“那，如果病人确诊了，怎么办？”
“那你就来，我们隔着玻璃门相见。”
朱一龙想了半晌，终于答应了，看着那碗方便面快被宋暖戳烂了，心疼的说道：“好了，不想吃就别吃了，你橱柜里有牛**和豆干。”
宋暖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朱一龙宠溺的笑了笑，“上次我去顾城带给你的，就是有半年了，不知道过期了吗？”
“不会，不会，过期也能吃。”宋暖跳起来就要去翻厨子。
“等等。”朱一龙叫住宋暖，“晚上住哪里？”
宋暖立刻得意的拿着手机在值班室里转，“给你瞧瞧，还记得我们值班室的床吧，我住上面。”
朱一龙当然记得，宋暖曾经在下铺碰到过头，他想起往事便忍不住笑，顺口问道：“下铺空着？”
“怎么可能，现在床位这么紧缺，当然留给值班人员，好像是仙女爽。”宋暖还没来得及看排班表，但今天下午都没见到爽，应该是在家睡觉呢。
“你后面是谁？”朱一龙眯起了眼问。
宋暖回头，看见常远南正往里走，他见到宋暖，先是愣了愣，然后指着饭桌上的杯子“我来拿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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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看见方便面就想吐。嗯，这个病例也是真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