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佑骞有种独特的职业天赋,在与客人短暂交流几分钟后,便能迅速的猜测出客人的理想类型。
他一会儿便是放荡的酒吧浪子,一会儿又成知心的暖心大哥哥。一会儿能侧在你身边,温顺又谦卑。一会儿却能拿着酒杯与皮鞭,让人忍不住匍匐在他的脚下。
你喜欢谁,他便是谁。
你想要谁,他便是谁。
他是肖佑骞,也是所有人。
此时他才与张月明短暂交流两句,便很快的对这小猫似的少年做了个人物画像——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年,没有心计,善良,像张白纸。
与他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他念出肖佑骞名字的时候,不带有一丝别的情绪。显然,张月明不知道肖佑骞是谁。他对这个名字是全然陌生的。
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是个牛郎。
肖佑骞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来接触“肖佑骞”的人全都带有目的性——或想获得安慰,或想获得成就感,或想……但张月明看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纯净,这纯净像一道光,这光又辣又硬,刺得肖佑骞的心有一点儿疼。
这感觉太陌生了。
几乎没有思索,肖佑骞露出一丝有些茫然的状态。
“我……我叫肖佑骞?”他一手捂着太阳穴,一副十分痛苦的挣扎模样,急速的喘了两声,又朝张月明投去个有些无助、却强装镇定的眼神,哽咽道:“我……我记不清楚了……我……”
张月明有些惊讶,但见眼前这大个子男人露出无措的模样,心里忽然有些揪,下意识握住了肖佑骞的手。
张月明:“别急,不要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张月明一边安抚他,一边按铃唤来了护士。护士确认了情况后,又叫来了值班医生,医生检查一番,把张月明拉到一边,告诉他病人可能是因为头部受到重击,才会出现这样短暂性的失忆。
“……这是暂时的。”医生嘱咐道:“但在病人没有恢复记忆之前,须得小心照看……”
张月明回头去看坐在病床上的肖佑骞,肖佑骞佝着背,一副有些难过的样子,也在看张月明。
两人眼神对视,肖佑骞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张月明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酸,一一应了医生的嘱咐。
送走医护人员后,张月明回到床边,思索片刻,又握住了肖佑骞的手。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他有点小声的问。
肖佑骞没有错过这微弱的声音,马上露出一副又渴求、又有些害羞与胆怯的表情。张月明便不在犹豫了,握紧了眼前男人的手:“出院后跟我回家吧。这阵子我会照顾你。”
肖佑骞闻言,小心的用两根手指握了握张月明的手。
张月明便笑了,他觉得眼前这男人很可爱,更奇怪的是,他感到了一阵被依赖的感觉。一直以来,都是张月明依赖在家人。这是第一次,有人来依赖他。
他开始对肖佑骞产生了责任感——好歹是自己捡回家的……思及此,便温柔的摸了摸肖佑骞的头发,哄着人睡了,自己才趴在床边也跟着休息。
他不知道,当他彻底入睡后,床上的那男人睁开了眼。
肖佑骞看着床边的张月明,露出个带着玩味的、坏坏的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