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甘赶紧抖擞精神,道:“魏军原有两万,这一路时疫渐起,损伤不少,但也总有一万**,这撤退时由郭淮殿后,杜袭在前——
冠军侯,您带了多少人马啊?”
“不到十万。”
“哦,那就好。”郑甘松了口气,“足够把这些鼠辈歼灭在陈仓道上了——小人愿意为先锋,为大汉奋勇杀敌!”
“呃,勇气可嘉啊,不过我一共只带了一千人,你要是想出城迎战的话还得你自己想办法了。”
“您不是说不到十万吗?”
“确实不到十万啊……”
郑甘差点一口口水把自己呛死,他赶紧定定神,道:“冠军侯说笑了……”
“我没说笑,就一千人。”他重重拍了拍郑甘的肩膀,“所以你很重要,如果做得好,我会大大有赏,做得不好嘛……”
“好好好,我一定竭尽全力,竭尽全力。”
杜袭在马上颠簸了很久,脸色微微有点难看,却尽量保持着一贯的风度,不让手下的士兵看出自己的不适。
他虽然武艺gāo qiáng,可不是个标准的武将,并不太擅长征伐,这次骑马久了,身体已经开始有点撑不住,
好在他的上司郭淮没有曹真这么上头,两人在陈仓道没有找到汉军的主力,就立刻选择从容后退,现在散关就在前面,他终于能好好休息一番,想必不会有太多的问题。
哎,不过就算到了散关,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也不知道张就有没有战胜赵昊,不知道张既有没有打破街亭。
只有这两件事同时发生,才有可能保住陇西的安宁。
想着这些烦人的事,杜袭只感觉阵阵无力感涌上心头,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抓紧去散关洗一个冷水澡,然后换一身浆洗过的干爽衣服,痛痛快快的好好睡一觉才是上策。
散关外,郑甘带着十来个人早早迎候在那里,见杜袭过来,郑甘赶紧惶恐地下拜道:“杜尚远来辛苦,还请入关休息。”
杜袭温和地点点头,道:“不必多礼,有劳你费心准备了。”
说实在他打心眼里瞧不起郑甘这厮,这厮趋炎附势,又没什么过人的本事,一身的技能都点在了吹牛上,让他在散关好好看着,他居然扔下散关主动去迎接部队,
好在没有酿成什么太大的过错,杜袭一直生性温和,倒是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见郑甘一副惶恐的样子,还以为他担心遭到责罚,不禁笑道:
“无事,你且起来吧,我这就入关便是。”
郑甘喉头咕嘟了几下,又尬笑了几声,突然想起什么,对身边一个士兵道:“你……你去给杜尚牵马啊!”
他口气很是温和,甚至还有几分讨好,让杜袭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回事,太奇怪了。
那个牵马的小兵年纪不大,一张小脸很是温和讨好,杜袭冲他点点头,随口道:“你是哪里人?”
“回尚,在下是南阳人。”
“南阳,倒是和我老家不远。”
那个士兵牵着杜袭的高头大马渐渐入城,杜袭突然感觉到一股没来由的危险涌上心头。
刚才这个小卒自称在下?
不对,有问题,他也不是南阳口音,倒有点接近荆楚之地的方言,这里怎么会有荆楚之兵?
一个毛骨悚然的念头涌上心头,杜袭立刻大叫道:“给我停下!”
说着,他赶紧从马上跳下来,高声喝道:“戒备,有敌人!”
可他发现的还是太晚了,他已经起码走进城楼门洞,听见杜袭大喊,散关的城门立刻扑通一声关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魏军顿时被关在了外面,
一群魏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城楼上的箭矢已经倾盆大雨一样降落下来,来不及躲避的魏军士兵被万箭射中,顿时响起一片片凄惨的叫声!
“你!”
狭窄的门洞内,一群士兵也呼啸着包围过来,长枪短刀将杜袭逼的只能贴在墙上动弹不得,刚才给杜袭牵马的那个小兵缓步上前,微微笑道:“杜尚,失礼了。”
杜袭哪里还反应不过来出了什么事,他叹息一声,道:“冠军侯为了抓我,居然不惜折节给我牵马,实在是让我惶恐至极。”
赵昊笑道:“杜尚人品高洁,当年在荆州名望极佳,又听说您武艺gāo qiáng,能在刘表万军之中杀人,如此本事,我自然要用点阴损的手段对付,只求杜尚……谅解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