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绝尘一怔,看向甄止烟。见对方一双清眸中含着迫切,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脑中不由地回想起甄止烟在进入房间前,对他说的话。
“绝尘哥哥,如今姐姐受伤,想必是没法参加下个月的青霞宗入门大选了。那她身上的参赛名额岂不是要浪费了?娘亲那么讨厌我,想必不会将姐姐的名额赠与我。绝尘哥哥,待会儿,你能帮我劝劝娘亲吗?”
从回忆中醒神的梁绝尘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白若,又看了看哭嚎不止的甄李氏,虽然觉得此时开口有些不妥,但为了甄止烟,他只是稍有迟疑,便硬着头皮抬头道:“伯母,如今灵溪受伤,恐怕难以参加下个月的青霞宗入门大选。可是青霞宗乃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平白浪费了甄家这唯一的名额实在有些可惜。我看止烟妹妹……”
“你说什么?!”
甄李氏闻言,霎时炸了。她回头怒瞪着梁绝尘:“难道你是想说让甄止烟代替我家溪儿参加大选?!”
梁绝尘被怼地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甄李氏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甄李氏见梁绝尘不说话,心中更气:“一个妾室生的贱种而已,也敢妄想取代我家溪儿?简直可笑!”
此话一出,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甄止烟脸色一白,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怨毒之色。然而下一瞬,她的眼神又变得柔弱又无助。一滴清泪从她的眸中滑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娘亲千万别怪绝尘哥哥。”
甄李氏闻言冷笑:“我说呢,原来是你这个小贱种在背后暗中撺掇。我告诉你,能代表甄家的只有我家溪儿,你算什么东西!”
一旁的梁绝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原本就因为甄李氏的刻薄话语而感到有些气愤,只不过碍着两家是世交,甄李氏又是自己的长辈,所以才隐忍不发。如今见甄止烟已经示弱,甄李氏还这般咄咄逼人,心中的怒火瞬间就上来了。
当下不管不顾地上前一步,挡在甄止烟面前道:“伯母怎么能这么说?止烟虽是庶女,但乖巧听话,又勤于修炼。如今灵溪受伤本就去不了青霞宗的入门大选,与其浪费这个名额,为何不能将此让给止烟?!”
“止烟,止烟,你是我女儿的未婚夫,何时同甄止烟这个贱丫头如此亲密了?”觉察到其中的异样,甄李氏立即质问道。
梁绝尘呼吸一窒。
甄止烟见状,忙上前握住甄李氏的手,转换话题:“娘亲,您别生绝尘哥哥的气了,他也是一时为我打抱不平而已。”
“别碰我,”甄李氏厌恶地一甩手,“你和你娘一样,真叫人恶心!”
一丝愤恨在甄止烟的眸底一闪即逝,下一刻,她顺势往后一仰,仿佛受了很大的推力一样。
“啊!”
梁绝尘一惊,忙上前搂住甄止烟,关切道:“止烟,你没事吧?”
甄止烟委屈地靠在梁绝尘的怀里,咬唇摇了摇头:“绝尘哥哥,我没事。刚刚……是我没站稳,和娘亲无关。”
甄李氏见状,气得脸都绿了。方才她根本没用力,甄止烟怎么可能会摔倒?看着甄止烟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一阵反胃:“哼,别在我这儿演戏。我家溪儿还要好好静养,你们爱在哪儿演就去哪儿演,就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给我出去!”
床上,白若无语地睁开了眼。
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吵成这样?为了让耳根子清净点,她只好慢吞吞地爬起身,柔声道:“是谁说我伤重,无法参加下个月的青霞宗入门大选?”
屋内,吵得天昏地暗的三人闻言,在短暂地怔愣后,齐齐向着床的方向望了过去。
只见床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儿,不知何时竟坐了起来,半靠在床上。她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神态平静而祥和,眸光内敛,虽说看着还有些虚弱,但的确不像重伤的样子。
白若笑望着三人:“方才在迷糊中有听到你们的谈话,溪儿在这里先替烟儿谢过梁公子的好心了。”
梁绝尘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甄李氏见白若醒了过来,瞬间将之前的不快给扔到脑后,一下子冲到床边扶住她:“你这傻孩子,受了伤就好好躺着,坐起来干甚?还不快快躺下。”
白若安抚道:“娘,只怕我再不醒来,你们都要将这屋的没错,若我真是重伤,这多出来的名额让给妹妹也无妨。”
甄李氏听了正要反驳,被白若拍了下手,这才住嘴。只听白若继续道:“只是,我的伤势较轻,所以并不影响参加大选。何况,妹妹的修为也不太高,方才娘亲并未用力,都能让妹妹摔倒。以妹妹目前的实力,若真的让你代替甄家参加仙门大选,岂不是会在众人面前丢了我们甄家的脸面?”
甄止烟听得脸色一白,嘴角抽了抽,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维持住笑容。
一旁的梁绝尘虽觉得白若话里藏针,但又句句有理。对于他们这种修真家族来说,家族的颜面永远是排在第一位的,所以他对白若的话虽在情感上有些排斥,但在理智上却是认同的,一时竟找不到反驳的话。
“说的不错,若是根基不稳,如何代替我们甄家出战?”
随着一道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响起,室内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势,低下头做恭敬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