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争取本校保研。”
“我猜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果然星洋同学一出马,你立刻就不纠结了。”
“谢谢你,绫络。”
“喂,我起鸡皮疙瘩了都”,绫络嫌弃的声音传过来,“好好珍惜这几天的相处。”
“至于我,你就不用担心啦,张卓也好,陆望秋也罢,我现在都没兴趣。我忙着准备考试呢,还有学校大学生创业的两个项目,我真没时间。”
挂了电话,夏阑又爬到床上去翻了一会儿专业书,这几天她玩得实在有些太多了。有时候以为离埋首奋战的高三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但那种用功的习惯已经根深蒂固长在她的脑子里,时不时跳出来敲打她,让她心上总有一种拂不去的负罪感。
“晚安。”晚上十一点,苏星洋的微信如约而至。不只甜蜜,更让她心安,他再也不会吊她胃口,她也不必再装矜持。他不会再舍得她抱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猜测。
抱着这样甜蜜的念头,她终于沉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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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坛是夏阑轻易不敢迈进的地方。史铁生扶轮问路、孤绝睿智的思考把这里变成了一座神圣不可亵渎的园子。
他们比起这座园子、比起那个睿智的老者而言,实在太年轻、太稚嫩,也太不经世事了。
但他们有同样赤诚的朝圣之心。
“这里果然人不多。”苏星洋牵着她的手,刚踏入园子,就踩到一片落叶发出清脆的“咯吱”声。
“来这里看秋天是最好的。”夏阑安静地把他带到古树旁边的长椅坐下,黄叶已经开始渐渐占领整个树冠。
古殿檐头的风铃、西北角挂满绿绣的废弃铜钟,他们都没有找到。触目所及,只有来锻炼的老人和带着孩子来游玩的中年夫妇,阳光正好,整个院子一派安详。
“好像这个园子里就没有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她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吞掉了末尾的“情侣”两个字。
“你是想说,一般年轻情侣都不会来这儿约会吧。” 苏星洋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会不会有些乏味?”
“怎么会,我就喜欢安静的地方。虽然找不到园神,避避人也是很好的。”
秋风从地上旋起几片枯叶,寒意渐起。苏星洋打开书包,掏出一件军绿色夹克。
“穿上吧。”他把衣服披上她的肩。
“你今天一直背着?”她又感动了。
“不然呢”,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这种天气我用得着穿外套?”
她把手伸进宽大的袖管,指了指远处的人,又揪起他的袖子一角:“你看,现在谁没穿外套,就你穿着一件长袖单衣,还这么薄。”
他抓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然后温柔地低下头来帮她拉好夹克的拉链,一直拉到脖颈,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她的手藏在大大的袖子里,晃啊晃的,像是唱戏的戏服。低头,闻到少年衣服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和隐隐的、独属于他的好闻的气息。
他笑:“还挺可爱”。
然后从衣袖外面伸进去把她的两只手拿出来,捧在掌心焐热,抬到嘴边轻轻地哈气,再紧紧地包住。暖意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传来。
她的心就那样砰砰地跳着。长久以来因为枯燥学习和独来独往的生活而沉睡的少女心慢慢地,像花瓣绽开那样复苏。
他问:“困吗,要不要睡会儿?”
她傻傻地摇头。
“那我睡一会儿”,他顺势靠在她腿上,全身蜷起来侧卧在长椅上,“昨天晚上写了个代码,睡得比较晚。太困了。”
“啊”,她低声惊呼起来,“在这里吗,地坛?”
“没事”,少年撒娇一样闭着眼笑,“史老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不会怪我们的。”
她只好往长椅里侧再挪了挪,让他有更多舒展的空间。秋风轻轻地迎面拂来,凉飕飕的,然而全身上下都是暖暖的,他的头像小动物一样紧紧依着她,长长的睫毛垂下来,睡颜乖巧又迷人。
这是她的少年。属于她的少年。
是她如今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一道耀眼的光。
不久少年的呼吸声渐渐均匀起来,看样子已经熟睡。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眉、鼻子和脸。
真好看。
心头升起一股无限怜惜的感情。她忽而想起来史铁生写给爱妻陈希米的两句诗:
“你来了黑夜才听懂期待/你来了白昼才看破樊篱”。
忽然很想很想念给他听。
她的少年何尝不是照亮她贫瘠苍白少女时代的那道光呢?她终于从那个步步为营、画地为牢却始终不快乐的少女,走向今天这个守得云开见月明、并且要和他携手一起走向光明未来的,坚定的20岁的夏阑。
一切都是值得的,漫长的等待是值得的,短暂的压抑是值得的,暂时的分离也是值得的。
只要他们的手最终能牵着永远不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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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来看到收藏和点击慢慢爬上来,真的很开心,有人在读我的故事,对我而言就是莫大的鼓励。
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们,真诚希望你们不仅甜在网上、甜在文里,更能在现实生活中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夏阑和苏星洋也会陪大家一块儿甜下去。
还是希望有新的小天使能给我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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