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风徐徐,淡香漫漫,墨渊抬手接上一朵落花,眼前两世的小十七融合在一起,清甜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薄唇轻扬,眸光温暖,“长长久久的留在昆仑虚……”
……
白浅被嫂嫂牢牢按坐在矮榻上,此时外面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可是师父顺利过关了么?她不自觉的攥紧了袖子,一眼不眨的盯着门口,沉稳的脚步声渐行渐近,她紧张的站起身,耳边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和自己激越的心跳声。魂牵梦萦的身影入眼,四目相接,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曾经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浮现又消逝,最后只剩他温柔如初的眼眸,她本能的朝他奔去,胳膊蓦地被拉住,耳边谁在唤她,“姑姑,仪态,注意仪态!”
墨渊缓缓的朝他的小十七走近,走的很慢很慢,仿佛每一步都是淌过他们共有的岁月,他在那岁月里细细的回顾他们的故事,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收藏进心底,让它在那里生根发芽,开出一片玉灵花,承载他们余生里的故事。
他本能的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手递到宽厚的掌心里,身后不知被谁推了一把,她一下子撞进他怀里,他顺势倾身抱起她,耳边又是一阵欢呼声。
她神思依旧恍惚着,直到他在狐狸洞外的礼台上将她放下来,她才回过神来。她拉着他的手舍不得放,她的小侄女不知何时又站到了她身边在她耳朵根子底下切切的提醒着,“姑姑,仪态,好多人看着呢!”
她恋恋不舍的放开他的手,由凤九扶着移步到主位前方的跪垫跟前,主位上她阿爹阿娘已是端坐候着她行拜别礼了,行了叩拜礼给爹娘敬了茶,便离开阿爹阿娘,离开她生长的这片土地,如此想着心头不免有些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端端正正的跪好,忽见身侧他师父扬袍矮身,亦跪了下来,她心中一震,霎时泪盈于睫,袖袍里的手悄悄伸过去扯上他的手,偏头看着他,喃喃的唤了声,“师父……”
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小手,又含笑捏了捏柔若无骨的小手,满是暧昧的意味……
她心尖儿一颤,满面飞霞,羞怯的紧忙躲闪开他灼热的目光……
他含笑转回头,已是面容端肃。
底下观礼的众仙见着战神此举皆倒吸了一口凉气,墨渊上神的身份地位,何其尊贵,这四海八荒无人能受的起墨渊上神一拜,今日墨渊上神竟然同新娘子一道行了跪拜礼,可见墨渊上神对白浅的珍爱重视已远超过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白家四子皆面色动容,心底不免惊涛骇浪。
十六位师兄神态各异,齐齐将目光递到了小师娘身上,唔,十七可是被师父抱出来的?!莫不是,走不动?众师兄笑着对了对眼色,二师兄又输了~
而对于师父他老人家这惊天一礼,他们虽也震撼,却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毕竟万万年来,师父他老人家为十七做过的,反常的事,甚多!
折颜无声的叹息,心头感概万千,墨渊此时的心情恐怕也只有他能理解。
东华瞧着墨渊那挺拔的脊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墨渊不地道,忒不地道,他这一跪下去可是把他坑惨了,来日他与凤九成亲,难不成也要拜白止?不对,凤九她爹是白奕!不行,他定不能来青丘迎亲,唔,还是录个婚媒薄子得了,弄出这么多花样做甚!麻烦!
白止现下是如坐针毡,本来的满面红光变白又变青,变黑再变白,他被他女婿施了定身法……
他心中提了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直想就此反悔,大喝一声,这闺女他不嫁了!虽说一不小心同父神成了亲家,但父神嫡子的跪拜他委实承受不起啊,这搞不好要遭雷劈的!
他一边郁悴的往那云蒸霞蔚的天空偷瞄着,一边暗暗念叨着,父神啊,你可别怪我啊,你若是要劈就劈你儿子吧,都是他拐了我闺女!
眼前的新姑爷突然朝他露出一丝似有若无的笑,他心头一紧,暗道不好,使足了力气去冲开束缚奈何没人家法力高,只能死死的抓着椅子扶手,眼睁睁的看着墨渊同她闺女一道磕了个头,他觉着,他定是这四海八荒最窝囊的岳父……
好在墨渊那一头叩下去后,他便又能动了,他以动若脱兔的速度跳下来一把扶住墨渊起身!心中郁结的同时亦唏嘘不已……
芙云并不知自家夫君被新姑爷使了绊子,她本想起身去扶墨渊,奈何白止未动,她确不好有所动作,她知墨渊对小五的情意,却未料到墨渊能做到如此,心下慨叹之余,暗道日后定要再嘱咐小五莫要辜负了墨渊的一片珍情厚意才是。白止起身的同时她亦起身抚起了小五,这个时候还是都不要跪了才好。
凤九同迷谷笑眯眯的将拜别茶递给二位新人,白浅执起茶盏奉给狐后,鼻音浓重的唤了声,“阿娘~”
狐后温婉的笑着,眸中藏了泪光,接下茶水抿了一口,将一个鼓溜溜的红包递到女儿手里。
白止接过女婿递的茶,手都是有些微颤的,好在四海八荒皆知白止帝君最疼爱的便是幺女,也只当他是太过激动。
墨渊看着手里金灿灿的红包,也颇觉得好笑,顺手将红包塞给小狐狸,底下观礼的众仙又是一阵切切私语……
昆仑虚的众师兄也切切私语了一回,“瞧瞧,如今的财政大权都已落在十七手里了!师父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