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台下群情高涨,再忍耐不住压抑已久的愤慨,迫不及待将手中瓜果菜叶锅碗瓢盆,一窝蜂般砸向瞻仰面前。
“谁稀罕你家那两个臭钱!”
“谁稀得娶你这只母老虎啊!”
“谁管你要将这擂台摆到猴年马月去啊!”
“抱着你家那堆破铜烂铁过一辈子去罢!”
说着,货如雨下,生生将瞻仰埋在货山堆之下。
瞻仰从货山下爬起,心想,这群土鳖可真有钱,砸空了手里的货物还不够解气,扬言要去街市上购买些新的“硬货”,回头再来她这里砸。
不由得愁苦,看来,她家这些破铜烂铁要砸手里了。
但詹仰岂是那轻易退缩之人,前方越是荆棘密布,她越是越挫越勇。一计不成,再施二记。隧向台下一侧众随从,比了个手势。众随从立即心领神会,匆忙跑到擂台后,依计行事。
此刻,台下人群砸完了手里的货物,正打算重新去采购,却听擂台上传来一声破锣嗓的嘶鸣,和瞻仰的惊声呼喊。
“妖怪!这里有妖怪!妖怪要吃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众人转身一看,只见擂台上不知从何跑出来头花驴子,追着台上的瞻仰撒野奔腾,一边撂蹄子用那破锣嗓子咆哮追赶,一边张开两排大白牙上下扣齿,看那样子简直要吃人一样。
而詹仰脑壳仿佛被驴踢了似的,也不知道跑远,就在擂台上驴拉磨似的转圈,怀中抱着个敞口的酒坛,一边跑一边撒,尖叫连天,又穿的花枝招展,十足一个疯婆子。
众人也不走了,回到擂台下,无人上去怜香惜玉,在台下给为民除害的那头英勇的花驴子打气鼓劲。
“再加把劲啊!一个驴蹄子撂倒她,万贯家财都是你的了!自此走上驴生巅峰,以后就再也不用拉货推磨了!”
詹仰抱头鼠窜,崩溃瞬间骂道:“见死不救,你们还是人吗?”
众人:“当然是!”
詹仰:“都别看热闹了,快来救我啊!”
众人:“救了你,我们还怎么看热闹?”
詹仰:“······”
詹仰再度崩溃,人心难测,千算万算,还是高估了她自己在这些人心中的份量。那花驴子事先被人灌了不知几坛子酒,眼下喝醉了,就跟街上耍酒疯的醉汉没什么两样。而她怀中抱着个酒坛,引的那花驴子酒饮犯了,追在她身后恨不得一口啃掉块肉下来。她疲于奔命,逃不动了,正打算摔了酒坛逃命,谁知一个踉跄,被口大铁锅绊倒。
眼看那花驴子就要下嘴,突然,擂台之上骤起一阵清风,一声剑啸破风而来,随一道精亮白光落在那花驴子脚下,凌厉含威,不可一世,气瑞锋芒,将那花驴子生生逼停,扯着破锣嗓子一声声惊叫连连。
就在那道白光落下的一瞬间,天边飘来一道霜白,轻盈缥缈,仙风道骨,如清霜后朦胧白璧,如傲雪寒颠一树青松,如九天宫外凌霄绝尘的睥睨苍生。
来者双足轻点,落在那撒野的花驴子面前,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与那花驴子四目相对,只短短一个注视,那花驴子就跟见了天敌一般,扯着破锣嗓子撂蹄子飞也似的逃跑了。
“噢!”
在台下众人一阵惊呼声中,来者轻轻一扣剑柄,利落插回身后鞘中,转身走至詹仰面前,伸出一只手,道:“起来吧。”
众人惊呼:“啊!”
终于盼来闯擂之人,詹仰哪能就此善罢甘休,二话不说,丢了手中擀面杖,捂着心口面上一阵痛苦之色,“诶呦”一声,车轱辘似的滚下台去。
众人惊呼:“咦!”
台上之人显然被她这一奇怪举动惊住了,愣神看了片刻,重又恢复波澜不惊,见周围再无异动,转身就要离去。
众人忙道:“站住!”
来者微微侧目,眸中携几分淡漠,几分疏离,几分清冷,虽迫不得已,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众人扶起瞻仰站直,将她推出,振臂高呼:“既然此擂被你攻下,这人便是你的了!按照规矩,你得娶她!”
来者眉峰一簇九千九百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