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知道......”肖恩吞咽了一下，虽然他的喉咙并没有很干，完全没有吞咽的必要。
“你当然不知道，我隐瞒了这个消息。”贝利尔说：“我怎么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毕竟我可是不祥的存在，是地位最低贱的力天使，虽然我有四翼，但是这并不能保护我不是吗？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我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我完全不能预料。所以穿上黑色的朝圣服不仅可以让我免于失明的困扰，也可以防止别人通过我的眼睛认出我。”
“毕竟，”贝利尔向下撇了一下嘴角：“灰色是不详的存在。”
肖恩静静地听完了，他沉默了一会，便问他：“那你为什么告诉我？”
“谁知道呢？”贝利尔无所谓地做了个摊手的动作，但他已经没有再看肖恩，而是将视线放在了脚下：“可能是再难以隐藏身份了吧。”
肖恩却没有移开视线，他看着他，贝利尔有一副不差的容貌，虽然他并不强壮，也并不高大，但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有成年的天使，但实际上他甚至比自己的年龄还要大。
他有一头不太温顺的黑色短发，他显然没来得及重新整理一下被帽子弄乱的短发，但是那头乱发非常可爱的在空气中张扬着，像一个还在神法学院学习的天使，带着初生的露水的气味。
肖恩向他走近了一步，贝利尔立刻如临大敌地向后退了一步，但是他无法再往后退了，他已经背靠了放商品的货柜了。
肖恩抬起了手，贝利尔立刻也抬起了手，挡在了他的胸前。但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动作很暧昧，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手，开口说道：“你......您干什么？”
肖恩没有说话，直接把手按到了他的眼皮上，动作非常的轻柔，贝利尔不适应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肖恩已经放下了手，但是他低下了头，他对他说：“谁说灰色不详，是我们的父——耶和华说的？”
贝利尔怔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是神说的吗？”肖恩又走近了一步，此时这个因为价格昂贵而鲜少来客人的店铺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这个有着巨大橱窗的角落选择商品。
他们已经非常的近了，贝利尔甚至可以感受到肖恩的呼吸声。
“是吗？”他问了三遍。
“不是。”贝利尔不自觉的回答：“但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肖恩却笑了，他笑着说：“他们是谁？我都不认识。我觉得灰色非常的独特，那么多人有着同样的颜色，只有你有着唯一的独特的颜色，这难道不是神赐予你的唯一吗？”
他又摸了摸他的眼睑，说道：“我觉得它们非常的独特，而且很美。神赐予了你唯一，总会拿走一些，这很公平不是吗？我们的耶和华总是公平的，所以你要珍惜这份独特。”
贝利尔被他的手冰到了，他不可控制地眨眨眼。
“如果他拿走你接受圣光的机会，也许你应该让你的眼睛多多沐浴星辉，对吗？”
肖恩对他俏皮地眨了眨左眼。
贝利尔看着肖恩捧起了那件墨绿色的长袍，又将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说：“星辉也是神的赏赐，它不比圣光逊色，当夜晚来临，星尘四溢的时候，就让我们去追寻神迹，继续祈祷。”
“你看起来很不错。”肖恩傻傻地笑着，那双翡翠绿色的眼珠还是那样的温柔。
贝利尔这才发现：他有一头银色的长发，尽管依旧是冷冷的色泽，却看起来那么的温暖，就像他的眼眸一样。
他恍了恍眼睛，觉得一阵轻微地眩晕，就像刚刚出生的他，他着迷地凝视着圣光，却迎来了长久地黑暗。
这样的眩晕感，也会迎来长久地黑夜吗？他有些不安地想，却又不自觉的抓紧了长袍的一角。
最终，这两件长袍都抱在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