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不过有这一句也够了,有没反应过来“钱塘余二小姐”是何方神圣的,现在也明白过来了。

阿筠立刻接收到了许多意味不明的目光,顿感芒刺在背。

另一位当事人的眉头当即皱得能夹死蚊子,终于舍得将目光稍稍分给阿筠,开口就不客气地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看清阿筠的模样时,他的神色立转惊愕,后面未尽的话语就好像掉进了喉咙,再也找不到了。

阿筠本来不生气的,遭受这么一句不客气的当头质问,顿时不快起来。

她的家教不允许她和陌生男子争吵,所以她只是转头对希宜道:“此人十分无礼。”

希宜也没想到陆鹤章的态度竟然恶劣成这样,顿时带着几分愠怒地说:“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成了陆家的宅子,谁来这里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陆鹤章喏喏不敢言。

希宜将阿筠的手一挽,扭头道:“我们到教授那里去。”

阿筠顺从地任她带着离开,歉疚道:“不好意思,因为我,你都不能和你的朋友们在一起了。”

希宜轻松地说:“不必在意,他们并不是我的朋友,他们只是鹤章的朋友,纠缠我很久了,碍于鹤章的情面,我也不好对他们横眉立目,今天借个由头不用和他们交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筠好奇地问:“他们纠缠你做什么,难道他们是打秋风的无赖?”

土豪家的大小姐,想法总是比较现实。

希宜只是笑而不语。

她该怎么告诉新认识的朋友,那些人其实是先锋派画家,整天想着画人体呢?

会把阿筠吓坏吧。

她歉疚地对阿筠道:“鹤章实在太过无礼了,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希宜实在想不通,温文尔雅的鹤章怎么会在阿筠面前这样蛮横失礼,连她都为之感到丢脸。

“他不就是这样自私自大的人吗?我早就知道了。”阿筠轻描淡写地说。

有“预知”在,她并不对陆鹤章的真实人品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这个人的人品在她这里根本就是负值。

“都是我大哥,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我家长辈信任我大哥,才把我填了火坑。我都怀疑,如果我大哥是个女人,他就直接自己去嫁给姓陆的了!”

希宜被她的吐槽逗得忍俊不禁,笑倒在她的肩膀上。

“那我们不说他了,我带你认识几个朋友。”希宜拉她道。

阿筠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便点头答应。

陈家是书香门第,虽然经济上不如余家殷实,但子女的交际圈子是顶尖的,阿筠看得出来,希宜为她引见的朋友都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这些人自然有股傲气,但一来看希宜的面子,二来见阿筠举止端庄有节,便较为友善的接纳了她。

希宜的朋友多数也喜欢高谈阔论,阿筠整晚只是坐在一旁静听,已经知晓了不少国内外的新消息、新理论、新知识。

这些全新的东西被阿筠默默的消化。她现在感觉,只是经历过这样一个奇妙的夜晚,沪市就算没有白来。

她没有再分出半点儿心思想过陆鹤章,没想到,在散场后去找大哥,竟看见大哥和陆鹤章站在一起。

“大哥!”她离得远远的喊道。

却见陆鹤章略带几分慌乱地回头,看了看她,又不知和大哥说了什么,大哥就笑起来,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筠忍不住心头烦躁,十分厌恶地扫了陆鹤章一眼,别过头去。

陆鹤章偷眼见阿筠神色厌恶,低头苦笑了一声,讪讪的与余启明作别。

余启明倒是满面春风,走过来带阿筠与主人家告别,似乎没注意到阿筠的不满。

等兄妹二人坐上了回程的汽车,余启明松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对阿筠笑道:“你知道鹤章刚才和我说什么吗?”

阿筠不搭腔。

他也不需要阿筠回应,自顾自说下去,几乎眉飞色舞起来,“鹤章说他忏悔了,不该那么伤害你。”

他故意停顿下来,等阿筠的反应。

“如果是面貌丑陋的文盲女人,就可以随便伤害,换成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就立刻忏悔了,此人比我想象的还无耻,真是文人无品!”阿筠冷冷地说。

余启明的脸色立刻变了,过了一会儿,才无奈道:“你何必像个刺猬似的,到处蜇人,鹤章此前的行为确有不妥,但人生在世,岂有不行差踏错的,岂能因一时之过而非人?你何不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呢?”

阿筠听得想吐,她不仅想吐,还从这段话里听出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大哥说清楚,什么叫‘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姓陆的如此羞辱我家,莫非大哥还想叫我和他重续前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