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七八岁的时候父亲母亲请来的教书先生特别喜欢给我将一些鬼怪故事,这个孟婆的故事便是她讲给我听的,可惜后来府里糟了难,自此也没再见过那位先生。先生说那是她真实经历过的,反正我不相信,连先生也说人只有死了的时候才能被鬼差带到冥界,喝下孟婆手里的忘情汤才能轮回。她竟然说她记得,那岂不是与她说的有些不符?所以你也只当个故事来听听不用当真。”
修年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点心,念休直接往他身边放了一块儿帕子,好让他擦嘴用。这次他吃完倒是挺乖巧的拿起了帕子,接过也只是胡乱擦了擦便放了回去,嘴边依旧残留着糕点的碎渣,念休无奈的笑笑拿起帕子继续为他擦拭干净。
“先生说有一年十月里大雪封门,大地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不过数天天上便又下起了一场暴雨。暴雨过后满城的菊花桂花都落了下去,就连那些松柏树也都像是枯萎了一样,蔫蔫的。先生半夜里睡不着便来到院子里,那时候的天空满是繁星,月光也是亮得很,她就在院子里稍微做了一会儿。”
“那她冷不冷?穿什么样的衣服出来的?”
修年有些厌弃地看着念休,冲着她翻了一个白眼。
“姐姐能不能别打岔,我又不是先生怎么知道她当时穿的什么样的衣裳,她冷不冷又何从知晓?”
念休赶紧闭嘴,将手放在桌子上很是认真的听修年讲故事。
“不知道是她太困了还是怎么着,迷迷糊糊地便瞧见有俩人朝她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锁链硬是将她给捆着带出了院子。周围却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是下的雪没有溶化还是些白沙,只觉得晃眼得很。先生挣扎不掉,只得苦苦哀求那俩人将自己放了,可是那俩人也不说话,只是拖着她往一条路的尽头走着。走着走着便好像看见了一个大门,那俩人用手里的牌子往大门上一放……”
“那大门便开了!”
念休觉得修年的那位先生没有撒谎,因为通往冥界的路便是白茫茫一片,那些鬼差通常都是手执令牌成双成对的出去,回来后用那对令牌开启冥界的大门。修年却生起了气,觉得念休一直在插嘴打扰了自己,嘟着嘴瞪着念休。
“好了好了,我保证绝对不再插嘴,你继续!”
念休摆了摆手,态度很是谦逊,修年这才又重新开了口。
“等那大门开了之后,先生便瞧见一条两旁开着红色花团的路,不远处还有一条泛着红光的河,河里的水流很是湍急,拍打着架在那条河上的桥下的石墩。眼见着马上就要靠近那座桥了,那俩人突然将先生给架到了一条小船上,并嘱咐先生不要试图跳下去,跳下去的话便会尸骨无存。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座宫殿里,先生看清楚那座大殿上的名字时顿时脚下一软瘫了下去。原来那便是冥王殿,上边坐着一位年轻的公子,正在那儿翻着手里的本子,抬起头来看了看瘫软在大殿上的先生,问了姓名后便说抓错人了。恰好先生与那人生在同一天且又是同名,所以才出了这么一场闹剧。待先生来的那俩人知道后便将先生抬了起来往殿外走去,先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也许是当时知道是他们弄错了没有了后顾之忧便回头看了一眼。”
修年指了指茶壶,念休赶紧为他倒了杯水推到他的跟前。修年喝了一口摇了摇头,转身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太凉了,还是不喝了吧!”
说完修年将杯子放在桌子边上,用手拨弄着茶杯玩了起来。那个茶杯是之前在府里的时候备下的,跟其他的茶杯花色有些不一样,那只一模一样的被自己给摔碎了,却又不好将整套茶具扔了,所以才找来了这么一只特别的。
“这回可不是我打断你,怎的又不讲了呢?”
念休将修年把玩的茶杯夺了过来,放在了自己跟前,像个孩子一样冲他嘟了嘟嘴,修年被她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