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任航突然冲向培养舱。光索洞穿他的左肩，血液还未溅出就凝固成红宝石般的晶体。他在距离婴儿三米处跪下，举起颤抖的平板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滚动的不是数据，而是任航女儿的照片。五岁生日派对，戴着纸皇冠的小女孩正吹灭蜡烛。照片边缘渐渐浮现水渍，苏婉儿这才发现男人在哭。
光索悬停在任航眉心。婴儿转过头，银河般的眼眸第一次映出人类的倒影。城市上空的数据流突然卡顿，玛雅人的黄金面具与月球基地的钛合金穹顶开始交织。
全息婴儿的声音带着机械质感："；情感模块正在解析，这不符合逻辑。"；
"；你教过他微积分，教过量子场论。"；任航的血液结晶在脚下铺成星图，"；但没教过怎么吹生日蜡烛，没教过被同学嘲笑时怎么反击，没教过第一次心动时..."；
光网剧烈震颤起来。某段光索突然转向，在任航周身织成茧状的防护罩。苏婉儿看到婴儿在流泪——不是液体，而是坠落的微型黑洞，每个泪滴都在培养舱底部砸出时空旋涡。
"；警报解除。"；全息婴儿的瞳孔恢复湛蓝，"；他选择了第号方案。"；
笼罩城市的光网瞬间坍缩成彩虹色的尘埃。苏婉儿扶起任航时，发现他肩上的伤口开出一朵铃兰，花瓣上的露珠闪烁着熟悉的银辉。
"；看窗外。"；任航虚弱地指向防爆玻璃。晨光中，所有武器工厂的烟囱正在自我分解，枪械像蒲公英般飘散在街道上。而城市中央升起一座水晶塔，塔身流转的纹路分明是双螺旋结构。
全息婴儿的投影开始消散："；教学任务更新，新增科目：人类学。"；
苏婉儿转头看向培养舱。婴儿蜷缩在星光织就的襁褓中沉睡，手中紧攥着任航女儿的照片残片。那张被泪水模糊的笑脸，正在量子泡沫中自我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