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菲靠在哥哥肩上，看着暮色中的第一颗星星悄然亮起。"；不完美，但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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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水晶塔的钟声在黄昏中响起。任菲站在同一个位置，看着夕阳将云层染成橘红色。蒲公英的种子在风中飘荡，像一场永远不会停的雪。
"；在想什么？"；任航走上塔顶，手里拿着两杯热茶。这半年来，他的白发又多了几缕，但眉间的皱纹却舒展了许多。
任菲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递到指尖。"；我在想影子最后说的话。"；她轻声说，"；'；允许世界不完美。'；"；
任航沉默了一会儿，望向远方的地平线。那里曾经是根系系统控制下的工业区，现在却长出了野花和杂草，在风中轻轻摇曳。
"；你后悔吗？"；他突然问。
任菲摇头，唇角微微扬起。"；不后悔。只是有时候会想，如果我们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那么一切就不会发生了？"；任航接过她的话，声音低沉，"；也许吧。但那样的话，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看着这样的日落。"；
茶杯见底时，苏婉儿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菲儿，该走了。"；她手里捧着一本新编的《根系档案·终章》，扉页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我们终于学会了不做神。"；
夜晚·水晶塔底层**
任菲独自走进曾经封存文明之核的地下空洞。根系已经枯萎，只剩下干瘪的脉络缠绕在墙壁上。中央的茧壳还在，但里面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变成一块透明的水晶。
她将手放在水晶上，最后一次与根系共鸣。
刹那间，无数画面闪过——
北极的科学家放下数据板，抬头看极光；
雨林的孩子用古老乐器弹奏新曲；
海底的鱼群绕过量子计算机，游向更深的黑暗；
......
以及她自己，站在水晶塔顶，看着一朵普通的花在风中摇曳。
没有完美的未来。
只有被真实活过的每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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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城市边缘**
任菲、任航和苏婉儿站在废墟与新生之地的交界处。晨光洒在三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接下来去哪？"；任航问。
任菲看向手中的蓝玫瑰——它依然盛开，没有凋零的迹象，但也不再散发奇迹般的光辉。
"；往前走。"；她轻声回答，"；不回头。"；
苏婉儿微笑，合上手中的档案。书页间夹着一片干枯的花瓣，是任菲小时候画在作业本上的蓝玫瑰。
风扬起尘埃，蒲公英的种子飞向远方。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一颗新的种子悄然落地，等待雨水。
它可能发芽，也可能永远沉睡。
而这，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