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储位之争〔五)(2 / 2)

“没想到太子殿下和程咬金住在一个客栈里,程咬金半夜起来撒尿,无意间救了太子杨昭。”

“他把杨昭给救了?”

“是的,杨昭已经被响尾蛇咬中,中了毒,没想到程咬金用嘴巴把他伤口处的毒液吸了出来。”

杨昭以拳击案,气道:“这个程咬金真是坏了我的大事儿。”

“那程咬银更是狡猾,派人偷偷地给皇上送信。

陛下带着禁军亲临现场,程咬金还趁机参了你一本,说你在西苑狩猎之时,使用了欺诈手段,赢得了赤兔踏云马,犯下了欺君之罪。

陛下一怒之下,把乔令则和陈智伟投到了大理寺的狱中。

另外,你那侄儿杨倓,别看他小小年纪,却善于推理和分析,他居然知道那蛇不是程咬金放的,而是你有意而为,他说什么,如果他爹杨昭死了,你就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判定你有作案嫌疑和动机。”

“这……这如何是好?”杨暕一听这话,心乱如麻,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如果父皇知道是我有意陷害太子,岂能饶了我?”

“齐王,你不必过于忧虑,虽然说你赢了陛下一匹汗血宝马,但是,你们毕竟是父子,我想陛下也不至于因为一匹马,就把你给杀了。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乔令则和陈智伟在大理寺的狱中,他们俩可是什么事都知道,他们俩能否扛得住,那大理寺卿郑黑子,可不是一般人啊!

万一他俩扛不住,在狱中乱说的话,那可就麻烦了。”裴该说。

“对,你说的没错,”杨暕说,“我这就前往大理寺,拜访郑善果。”

大理寺。

有人向郑善果报告说:“齐王杨暕来访。”

郑善果听了,觉得有点意外。

此刻,齐王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

郑善果双手一抱拳,说道:“不知齐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杨暕勉强一笑,还礼说道:“今日来拜访大理寺卿,来得唐突,请郑大人不要见怪才好。”

郑善果一笑:“齐王,说哪里话来?”

杨暕命人抬进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然后说道:“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

谁知郑善果看了之后,非但不高兴,反而把脸一沉,说:“无功受禄,寝食难安,齐王有什么话,就请直说,这些礼品我是万万不能收的,请你带回去吧。”

杨暕见他不开面,没办法,只好让人把那个箱子又抬了下去。

他稳了稳心神,说:“郑大人,是这样的,我府上有两个人乔令则和陈智伟,听说被押送到你们大理寺的监牢里面,这两个人跟我跟了多年,脾气秉性都很了解,我使起来也比较顺手,因此,我想请郑大人高抬贵手,把他们两个给放了,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郑善果一听就明白了,心想果然不出所料,齐王还是为了乔令则和陈智伟二人所来。

郑善果说道:“齐王,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

“什么故事?”

“当初,在西汉汉文帝时期,有一个廷尉,名叫张释之。

有一次,汉文帝外出行至中渭桥,突然,有一人从桥下跑出来,不小心惊动了汉文帝御驾的马,害得汉文帝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汉文帝便命侍从把那人抓住,送交给张释之处置。

后来,张释之对汉文帝说:‘冒犯车驾,罚金四两。’

汉文帝听了,很不高兴,说:‘此人差点把朕给害死了,你居然罚得这么轻!’

张释之解释说:‘法律应该是百姓和皇帝共同遵守的,不应有偏私,如果加重处罚,如何取信于民?

廷尉是天下执法的带头人,如果廷尉处罚不当,那么,百姓就会恐慌。

如果陛下盛怒之下,当场下令把那人杀了,也就杀了,但是你没有那么做,你却把他交给了我,那么,到了我们廷尉这里,我就要依法处置,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就是当罚金。’

汉文帝听了之后,认为张释之说得对。

现在,乔令则和陈智伟犯了法,如果,当时陛下把他们俩杀了,也就杀了;

如果陛下说放了,也就放了,但是,陛下却把他们俩送到我们大理寺来了。

我受陛下的委托,执掌大理寺,我们大理寺审理案情,必须以法为准绳,不能错杀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走一个坏人,此案尚在审理之中,因此,我不能把他们俩交给你。”

杨暕见郑善果丝毫不讲情面,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返回齐王府。

元氏并没有听刘半仙的话离开齐王府。

她来到杨暕的寝宫,见他一个人喝酒,闷闷不乐,柔声地问道:“齐王,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哦,你坐吧。”杨暕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里挺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冒那么大的风险,和元氏生下一个女儿了。

元氏坐下了,替他斟酒。

杨暕便把发生的事,对她诉说了一遍。

“什么?你放蛇去咬太子了?”元氏听了之后,吃惊地问道。

杨暕点了点头。

“按理说,他是你亲大哥,你不该做出这种事来啊,何况他还饶了裴该和黄甫谌,”元氏叹了一口气,“即使你要下手,也不应该在客栈里动手呀,当太子在齐王府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动手?却要等他出了齐王府才下手!”

“当时,我有顾虑,我觉得如果太子死在齐王府中,我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另外,他武艺高强,我怕不是他的对手。”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关键的问题是,乔令则和陈智伟在大理寺的狱中,乔令则,可是知道咱们俩之间的事的,他要把这事给透露出去,那还了得?”

“今天我已经去找郑善果谈过了,可是,他不开面,没有通融的余地,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杨暕喝了一口酒,愁眉苦脸地说道,“我想他们俩也不至于把我们给卖了吧。”

“你呀,就是心肠太软了,看谁都觉得是好人,”元氏想了想,眼露凶光地说,“所谓无毒不狠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去大理寺的狱中,把他们俩给杀了就得了,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这……这样做能合适吗?”

“事到如今,有什么不合适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怪只能怪他俩是倒霉蛋儿,你不要考虑别人了,先考虑咱们俩能不能保住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