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玄奘荐贤(2 / 2)

只见沈光来到那个幡竿的,向上攀爬,快如猿猴一般。

不一会儿的功夫,沈光便爬了十几丈高,他用双腿盘住幡杆,把那绳子接上,然后手脚松开,腾空而下。

眼看快要落地了,他用双手拒地,然后,倒退出去几十步,把力道卸去。

然后,沈光一翻身,站了起来,四平八稳,平安无事。

在场围观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从那以后,人们都称他为“肉飞仙”。

晚上。

月色明亮。

沈光好不容易把麦孟才和钱杰打发走了,独自一人来到百姓酒馆。

在百姓酒馆的后面有一个庭院,有数间房屋。

王倩儿白天做生意,到了晚上,就在后面休息。

隔着数百米远,他发现在酒馆的门前落着一顶轿子,在轿子的周围还有数名轿夫和家丁。

沈光觉得很是奇怪,心想什么样的达官贵人会到这里来呢?

他便悄悄地摸了上去。

等离近了,他才发现有一名花花公子把王倩儿从房间里拖拽了出来,要强行塞入轿中抬走。

王倩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拼命地反抗:“救命啊,你们这帮强盗、流氓!”

只见那名浪荡公子重重地打了王倩儿一巴掌,厉声说道:“老实点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过是一寡妇,本公子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即使官府来了,也得听我的。”

鲜血顿时顺着王倩儿的嘴角流了下来。

王倩儿用手捂着脸,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人,就好像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此时,沈光一个箭步,跳上前去,一脚把那名花花公子踢翻在地。

王倩儿一看是沈光来了,一下子扑入他的怀中,哭着说:“他们要对我强行无礼!”

“别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儿的。”

王倩儿躲在沈光的身后,看着那名花花公子。

只见那人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指着沈光说:“你他娘的是哪颗葱?居然敢管大爷的闲事?”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沈光是也。”

此时,有家丁对那名公子说:“他便是原南朝吏部侍郎沈君道的儿子。”

那名花花公子听了之后,冷笑了一声:“原来是个破落户、穷光蛋,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便是宇文丞相,我是他的二儿子宇文承趾,我哥便是天保大将宇文成都,你连我都敢打,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沈光说:“我管你是谁,即便你是天皇老子,你在这里抢男霸女,我也要管上一管!”

“嗬!你小子真是活腻歪了,兄弟们,给我上!打他!”宇文承趾一声令下,手下的那些家丁如同恶狗一般扑了上去。

沈光怎么会把这些歪毛淘气放在眼里?

不消片刻,便把他们全部打倒在地。

宇文承趾一看,这沈光果然有两下子,不是等闲之辈。

他怒吼了一声,握紧右拳,一拳击向沈光的面部,却被沈光用左手抓住他的拳头,再使劲儿,只听“咔嚓”一声响,宇文承趾的手腕折了,直把他疼得学狗叫。

众家丁一看,不是沈光的对手,连忙把他搀扶起来,扶上了轿子,抬着他,就想跑。

“宇文承趾,站住,怎么,这样就想走了吗?”沈光双手环抱于胸前,站在轿子的前面说道。

宇文承趾把脑袋探了出来:“沈光,你还想怎样?”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打了人家,就想一走了之吗?先留下一千两银子下来再说。”

“我……。”宇文承趾心想你把我的手腕打折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还找我要钱?

但是,打不过人家,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留下了一千两银子给王倩儿治伤。

等到那些人都走了之后,沈光把王倩儿嘴角的血迹擦去,把她扶进了房中,又打来一盆热水让她洗了洗脸。

王倩儿把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把身上已被撕扯烂了的衣服褪去,换了身粉色睡衣。

沈光借着灯光再看王倩儿,肌肤雪白,容貌绝美,那一身半透明的睡衣包裹着她的身体,凹凸有致,胸前的规模一片饱满,透过纱质的对襟,傲人的风情一览无余。

那刚刚覆臀的裙摆。

“倩儿,那宇文承趾,怎么会盯上你的呢?”沈光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其中一名家丁前几日在我这里喝过酒,贼眉鼠眼的,当时,我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沈光听了之后,愤恨地说道:“这宇文承趾着实可恨,仗着他老子宇文化及在朝中的势力为非作歹,在洛阳、长安到处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为所欲为。”

“是啊,像他这种人即使报官,也拿他没办法。”

沈光关心地问:“你的脸还疼吗?”

“当时有点疼,现在好像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们赔了一千两的银子,干脆你把酒馆关了吧。”

王倩儿把银子接过,笑道:“我不开酒馆,干什么?你养我啊?难道这一千两的银子就够我吃一辈子的了吗?”

“那我欠你的酒账可以一笔勾销了吧?”

“为什么要一笔勾销呢?”

沈光把她拥在怀中:“咱俩还用得着分彼此吗?想让我养你也不难,但是,现在不行,我得建功立业,求取功名,等我有了一定的功名之后再娶你,你看怎么样?”

“那要等到猴年马月?为什么你们男人总是有那么多的借口?是不是你也嫌弃我?”

“不是,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不在乎那些。”

王倩儿也是个苦命的女人,父亲因为修筑长城,活活累死了。

母亲听说了之后,日夜啼哭,先是哭瞎了双眼,不久,母亲也死了。

她一个姑娘家如何生存?

后来在媒人的介绍下,嫁给了一个庄稼人。

她开酒馆,男人种地,倒也不错,可是好景不长,男人身体欠佳,得了重病,找人医治,花去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仍然没有救得了他。

不久,男人一命呜呼!

从此,她变成了一个年轻的寡妇,也没有孩子。

她被附近的那些地痞、流氓、光棍盯上了,经常来骚扰她,好在有沈光一直护着她,这才相安无事。

这些事沈光也知道,他并不在乎这些。

西汉时期著名的谋臣陈平的媳妇是张负的孙女,曾经嫁过五个丈夫,五个丈夫都死了,后来,嫁给了陈平。

陈平因为得到他媳妇儿娘家的资助后来才踏入官场,步步高升。

汉武帝时期的司马相如长相俊美,才华横溢,闻名于天下,娶的媳妇卓文君也是一位寡妇。

后来,她与司马相如一见倾心,两个人成就了一段爱情佳话。

因此,沈光对于王倩儿的身份并不在意,她以前的丈夫生病死了,这能怪她吗?

宇文承趾回到家后,哭着把事情的经过对他爹诉说了一遍。

宇文化及一听,气得把他一顿臭骂:“丢人现眼,不学无术,败坏家风!”

宇文化及说到气处,又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两脚。

可是,毕竟是儿子,等到气消了之后,还得请郎中替他医治。

过了几天,宇文承趾见他爹的气消得差不多了,又来和他爹说:“爹,难道说,你就看儿子吃了这个哑巴亏吗?”

“那你想怎么样?”宇文化及没好气地问道。

“爹,我觉得咱们得收拾沈光那小子,叫他嚣张!”

“如何收拾?那沈光的功夫可不简单呐。”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而且让他们无话可说。”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们不妨如此这般。”

宇文化及听了之后,一笑说:“你小子倒挺机灵,好吧,那你拿着我的手令去安排吧。”

这一日,沈光的父亲沈君道和他大哥沈亮正在家中抄写文书。

突然,门外来了一队官兵,把他们家给包围了起来,领头一人乃是内外侯官的许弘仁。

沈君道一看是许弘仁来了,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原来是许大人来了,不知许大人亲自到寒舍,有何指教?”

许弘仁面无表情地说:“有人举报你们诽谤朝廷,我奉上峰的旨意前来捉拿你们归案。”

“这怎么可能?许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许弘仁冷冷地问道。

“那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抓我们?我身犯何罪,法犯哪条?”

“没有?看来你是不老实,当初,你是杨谅的部下,杨谅造反,定是你们唆使所致,就应当灭你的九族,皇恩浩荡,皇上不忍心这样做,只是削了你的职,但你不思感恩朝廷,却私下里诽谤朝廷真是可恨,来呀,给我搜。”

“你们凭什么乱搜?”沈亮愤怒地问道,上前想要阻拦。

许弘仁快速地拔出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你再敢妨碍公务,我就让你脑袋搬家!”

沈亮便不敢再乱动了。

手下的侍卫闯进屋内,把沈君道父子所抄的那些文书拿过来一部分给许弘仁看。

许弘仁看了之后说道:“你们抄的这些都是诽谤朝廷之词,怎么能说没有呢?”

“我哪里诽谤朝廷了?”沈君道问道。

“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随便指出几个给你听听,比如说,什么叫随心所欲,什么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等,‘随’即‘隋’,你们竟然敢骂大隋是鸡是狗,你这不是诽谤朝廷又是什么?”

“这……这……,”沈君道一听,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有也好,没有也好,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这样,沈君道和沈亮父子被许弘仁押送到了洛阳内外侯官的监牢里。

等到沈光回到家中,听说他父亲和哥哥被内外侯官的人抓了去,他也慌了神了。

有左右邻居告诉他说:“当官的说你父亲和你哥哥诽谤朝廷,这可是掉头之罪呀。你得赶紧想办法救你父亲和你哥,救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沈光心乱如麻。

他找到陈袆、麦孟才和钱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陈袆双掌合什,“自古以来,文字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说你有罪就有罪,说你无罪就无罪,更有甚者,灭人九族,满门抄斩!”

“可是,内外侯官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肯定和你上次打了宇文承趾有关,他可是宇文化及的儿子,宇文化及是内外侯官的顶头上司,你敢揍他的儿子,他能放过你吗?

他们不敢惹你,便去找你爹和你哥的麻烦。”

沈光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我听说内外侯官惯使用一种酷法,叫金瓜击顶,三下两下就把人的脑袋砸碎了,能把人打得脑浆迸裂,如果你想搭救你父亲和你哥的话,得尽快想办法。”

沈光说:“我得去一趟洛阳,找宇文化及,当面摊牌这件事。”

“总持,这恐怕不妥吧,宇文化及权势熏天,你一个百姓,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呢?”

“我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他不把我父亲和我哥放了的话,我就宰了他!”

麦孟才一听,说:“好吧,既然如此,咱们舍命陪君子,我家中有马,咱们骑马去洛阳。”

陈袆想要阻止他们,却阻止不了。

沈光说:“你说佛能普度众生,菩萨大慈大悲,能够救人,可是,佛和菩萨都在哪呢?关键的时候还得靠自己的拳头!”

由于,陈袆年龄尚幼,便没有与他们同去。

第二天晚上。

沈光、麦孟才和钱杰三人便赶到了洛阳。

三个人先是摸清了路线,然后,在邦润客栈住下了。

三个人先是吃了顿饱饭,到了二更天,一起赶往宇文化及的府上。

宇文化及感觉到自己树敌过多,害怕自己被仇人刺杀,便在府里修了一个黑豹堂,规定任何人进入黑豹堂不得携带兵刃。

否则,就判定你想刺杀丞相,便可定你为死罪,因此,任何人不敢擅入黑豹堂。

沈光让麦孟才和钱杰在外面守着,自己一个人越墙而入,进了丞相府,他腰里挎着一口宝刀,在府里转来转去。

丞相府有巡逻的卫队来回穿梭着,但是,并没有发现他。

沈光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宇文化及,心中觉得奇怪,后来,他摸来摸去摸到了黑豹堂的前方。

大约相距两三百米远,他躲在一棵树的背后偷眼观看。

只见黑豹堂修建得巍峨森严,在黑豹堂的大门左右,各有一尊巨大的石狮子,一个是张着嘴的,一个是闭着嘴的,看上去有点渗人。

门前有四名侍卫在站岗,恰巧赶到他们换岗,沈光趁此机会溜了黑豹堂。

所谓艺高人胆大,沈光拔出佩刀,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向里面走去,前面是一条两百米左右长的走廊。

他顺着走廊往里走,有一座高大的房子,在房子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屏风。

屏风上面画的是一头黑色的豹子,张牙舞爪,看上去十分凶恶。

沈光心想这里恐怕就是传说中的黑豹堂了。

堂内没有人,在房子的二面垂着很多黑色的帘子,帘子在风的吹拂下,飘来荡去,好像随时能从帘子后面窜出鬼魅出来似的。

沈光在里面转了转,并没有看见一个人。

后来,他转过那个屏风继续向里走,便是一条密封的通道。

那通道也很宽敞,在通道的墙壁上,每间隔一段距离,便点着一盏灯。

他顺着通道继续向里走,大约一百米左右,看见了一个双扇的黑色铁门。

他来到门前,用手轻轻一推,却发现这道门是虚掩着的。

他提高了警惕,推门而入。

就在此时,忽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来的是沈光吗?老夫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沈光一听,大吃一惊,闪目观看,只见前方站着一人,看年岁在五十岁左右。

“正是在下,你是什么人?”沈光问道。

只听那人哈哈一笑,说:“我就是宇文化及,难道不像吗?

难道说你不是要来找我的吗?”

沈光一看,心想原来他就是宇文化及,比自己想象得似乎还要年轻一些。

只听宇文化及说:“沈光,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不小啊!

竟敢携带兵器擅闯黑豹堂,你可知你犯下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不罪的,还不是你说了算吗?”

宇文化及哈哈一笑:“也有你这么一说。

想当年,你父亲沈君道是南陈的吏部侍郎,南陈被灭之后,按理说,就应该把他给杀了,但是,皇上仁慈,不愿意这样做。

你父亲投在了杨谅门下,杨谅之所以谋反,背叛朝廷,难道说,你父亲作为他的下属一点责任也没有吗?定是你父亲唆使杨谅所致。”

“杨谅是大王,他要造反,我父亲如何能阻挡得了?”

宇文化及点了点头,说:“你自然替你父亲辩护,后来,杨谅被平定了,按理说,也应当重重地治你父亲的罪,但是,皇上仍然心怀仁慈,不忍心下狠手,只是将你父亲削职为民。

可是,没想到你父亲和你哥竟然敢诽谤朝廷,要知道诽谤朝廷可是重罪,就连像高颎、宇文弼、贺若弼那样的高官都被灭族了啊。”

“你胡说!我父亲和我哥何时诽谤朝廷了?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们自然是查出了证据,否则,是不会随便乱说的。”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所说的那些证据,根本就是无中生有。

我父亲自从来到大隋之后,一直忠于陛下,从来都不曾诽谤过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