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更。
月黑风高。
大理寺监牢。
薛世良喝醉了酒,正在值班的房间里睡觉。
忽听有狱卒喊道:“有人要劫狱!”
薛世良睁开惺忪的双眼,惊问道:“谁要劫狱?”
他赶紧穿好衣服,晃着高大的身躯来到了大理寺监牢门外,只见门前站着三个人,正是封言道、麦孟才和钱杰。
陈袆和封婉莹不会武艺,远远地躲在隐蔽之处。
薛世良一见是封言道,认识,心想这不是封德彝的儿子吗?他怎么会来劫狱的呢?
他知道封德彝现在也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不敢轻易得罪,于是,躬身施礼道:“原来是封公子,不知你们三人到此意欲何为?”
封言道圆睁二目,怒道:“薛世良,不瞒你说,我们是来救沈光的,你速速把他放了,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封公子,如果说你想搭救其他的犯人,我看在令尊大人的面上都好说,可是沈光乃是要犯,明天午时,就要开刀问斩。
我怎么能把他交给你呢?
他若逃了,我如何向上峰交代?”
封言道把手中的禹王神槊一横:“你若识趣的话,就把沈光交给我,否则的话,我手中的兵器可认不得人。”
此时,一下子围拢过来了二十多名狱卒。
薛世良的底气顿时足了很多,说:“职责所在,恕难从命,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
“像他这种人顽固不化,和他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呢?看我先打发了他再说。”
麦孟才挺大枪来到了薛世良的面前,举枪便刺。
此时,从薛世良的身后一下子窜出来十几名狱卒,他们把麦孟才围了起来。
“剁了他!”
随着薛世良的一声令下,那些狱卒抡刀便砍。
麦孟才怎么会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呢?
他手中一杆大枪左挑右刺,神出鬼没,不消片刻,在那些狱卒的左大腿根上挨个戳了个眼,一律深约二寸。
这也就手下留情了,否则,焉有他们的命在?
薛世良看了,大吃一惊,心想怪不得这三个人敢明目张胆地来劫狱,原来果然有真功夫。
薛世良大怒,骂了一声:“都是饭桶,快给我退下!”
他把手中的大刀举起,与麦孟才战在一起。
所谓身大力不亏,等到两个人一交上手,麦孟才发现薛世良也不完全是草包啊,手里的一柄大刀上下翻飞,刀法纯熟,力猛刀沉。
两个人打斗了二十个回合,未分胜负。
可是毕竟薛世良身材高大,双臂一晃,有千斤之力,麦孟才渐感体力不支,直把他累得浑身是汗,气喘吁吁,招式逐渐变慢。
后来,薛世良使了一招“力劈华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大刀斜劈麦孟才的左肩头。
麦孟才眼看大刀下来了,想躲已然来不及了,把眼一闭,在那等死。
耳廓中,只听“咣当”一声响,麦孟才把眼睛睁开一看,原来是封言道用禹王神槊替他挡了这一刀。
两件兵器碰在了一起,直把薛世良震得两臂发麻,虎口震裂,鲜血顺着虎口向下滴落。
薛世良疼得差点把大刀撒了手。
“薛世良,麦孟才对你手下的弟兄可留着情呢,你却要对他下死手。”封言道说。
到了此时,薛世良恼羞成怒,使了一招“横扫千军”,直击封言道的腰部。
封言道用禹王神槊来挡。
两个人便斗在一起,薛世良原本以为封言道长相俊美,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纨绔子弟,可是,他想错了。
封言道不但槊法精奇,而且力大无比,两个人打了不到十个回合,薛世良手中的大刀被禹王神槊磕飞了。
他吃了一惊,封言道用禹王神槊对准他的咽喉说:“我现在要杀你,易如反掌,你服不服?”
“我……我服!”
钱杰跳将过去,拿绳子把他绑了起来!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其他的狱卒看见了,手里拿着刀,却不敢上前。
薛世良骂道:“你们这帮浑蛋,还不把手里的刀扔了,你们想害死我啊?”
那些狱卒只好把手里的兵器放下。
封言道对薛世良说:“接下来,你该怎么做?难道还要我教你吗?”
薛世良被逼无奈,只好令手下的狱卒把沈光从狱中提了出来,并把他身上的枷锁、镣铐摘除。
众人一看,数日不见,沈光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子,披头散发,胡须也长了出来,身着囚衣,半个屁股还露在外面。
麦孟才赶紧把自己的外衣脱了,披在他的身上。
陈袆也从隐蔽之处出来了,扶住了沈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总算是被救了出来。”
沈光看着众人,眼眶有些湿润:“我谢谢各位了。”
麦孟才问沈光:“薛世良是不是打了你一百杀威棒?”
沈光点了点头。
麦孟才朝着薛世良的脸上就是两耳刮子,顿时,把他的脸打得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
“你小子真是狗仗人势,既然如此,我也打你一百
杀威棒让你尝尝滋味!”
麦孟才说着把杀威棒拿了过来,就要动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依小僧之见,就饶了他吧。”
麦孟才听陈袆这么一说,才把薛世良给饶了。
众人离开了大理寺的监牢,来到一僻静之处。
陈袆说:“沈光,你此次侥幸得脱,官府还会再派人来抓你的,我看你也不用回家了,你找个地方休养一段时间,等你身体康复了,离开长安吧。”
“不,我不离开。”沈光倔强地说。
大家都知道沈光的脾气,他说不离开,就是再劝也没有用,只好听之任之。
沈光的身子骨结实,半个月后,他觉得恢复有七八成了。
他把麦孟才和钱杰找来说:“你们俩打算以后怎么办?”
“你说呢?”麦孟才问道。
沈光目光坚定地说:“我想去从军,只有投了军,将来才会有升迁的机会。”
“参军?可是你现在是个在逃的犯人,那能行吗?”
“事在人为嘛,只有想不到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