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隋炀帝要兴兵来攻打我们高句丽,你身为国王的弟弟,你说你能置身事外,不管不问吗?”昙征反问道。
“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就算我想帮,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
因此,我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了,大王手下有的是文臣武将,也不在乎我一个。”了缘说。
“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会心烦意乱呢?
依老衲看,你的尘缘还没了,你想干什么就去干吧。
等到有一天,你真的顿悟了,到那时才来皈依佛祖吧。”昙征说到这里,双掌合十,把大眼皮垂下,不再说话了。
“住持,那我先告退了。”
李文真等了很长时间,见了缘从佛堂里出来了,他赶紧上前把他拉住,来到一个僻静之处,道:“荣留王,在下已经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了缘把手一挥,道:“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次了,我早已不是什么王爷了。
站在你面前的只有了缘和尚,没有什么王爷。”
“是,王爷!”李文真习惯了这么叫,想改口,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
了缘白了他一眼,道:“说吧,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儿?”
“王爷,如今大隋兴兵百万,要来征伐我们高句丽,对于我们高句丽来说,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你来说,却是一件好事呀。”
“此话怎讲?”
“因为,此时,正是你夺回权力的绝好机会呀。”
了缘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现在乃是一个出家的僧人,我哪里还需要什么权力?
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所有的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了。”
“王爷,话虽如此,可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大王把兵权交给了渊太祚和渊盖苏文父子,你说这样下去能是好事儿吗?
那渊盖苏文凶狠残暴,武艺高强,谁能降得住他?
即便是打退了隋军,恐怕高句丽也要易主了。”
“什么!我哥真的这么做了?”了缘瞪大了眼睛问道。
“这事还能有假吗?”
“照此说来,我哥也太糊涂了些,用人失当,难道好坏人他分辨不出来吗?”
“他这也是没办法呀。渊太祚和渊盖苏文父子在大王的面前诋毁乙支文德,双方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如果你此时出山的话,陆地上的军队也好,水师也罢,最起码可以夺过来一部分兵权,那些将来都是你东山再起的资本啊。
如果你错过了此次夺权的机会,再想东山再起,那可就难了。”
“不,既然我已经遁入佛门,就六根清净,一心向佛,这些事,我不想再过问了。”
李文真见了缘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斗志,故意拿话激他:“王爷,难道说你怕自己斗不过渊盖苏文吗?”
“算你说对了,渊盖苏文的确有过人之处,他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胆大心细,智谋过人,我斗不过他也是正常。”
“难道你要这样眼看着你们高家的大权旁落吗?”李文真的一双眼睛迫切地看向他。
“我哥他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李文真见怎么说也说不动他,只好随他去了。
空气一阵沉闷。
“魏王后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了缘问道。
“昨天晚上大王宴请了文武百官,魏王后也出席了,据我观察,虽然她瘦削了一点,气色稍微差了那么一点儿,但是,看上去状态还不错。
她坐了一会儿,便回宫休息去了。”
“你说她瘦了?”
“是的,不过,据奴婢们说,她和大王已经很久没有同房了。”
了缘听了这话,肩头微微一颤。
李文真继续说道:“昨天晚上,安鹤宫正殿来了一名刺客,刺杀大王,差点儿得手。”
“有刺客?那我哥受伤了没有?”了缘惊问道。
“听说他只是袍袖被刀刃割断,本人并没有受伤。”
后来,渊盖苏文赶到了,把那个刺客吓跑了。”
“怎么,渊盖苏文的武艺那么高强,都没有抓住刺客?”
“是啊,那名刺客身法灵活,一纵身便上了房顶。”
“轻功了得?”了缘皱起了双眉,思索道,“难道是昨天晚上到我们寺里来的那个人?”
“怎么,昨天晚上你们这里也遇到了刺客?”
“当时,静思正在和我说话,我们却听见房顶上有‘嘿嘿’的怪笑声,出来一看,只见房顶上,有一人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不过,他对静思好像并没有什么恶意。
然后,他便离开了。”
“你的轻功独步天下,难道连你也追不上他吗?”
“他已经走了,我又何必追?”了缘平静地说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敢去刺杀国王,那么,他有没有去找王后的麻烦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了缘的表情变得紧张了起来,道:“那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议。”
“诺,王爷。”
晚上。
魏王后的寝宫。
魏王后正独自一个人对着铜镜发呆。
她一边轻轻地梳着自己的秀发,一边自怨自艾,想起了诸多往事。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从外面走进一名贴身的婢女芷儿,向她报告说:“王后,了缘大师来了。”
魏王后听了,双肩控制不住地一阵抖动,问道:“有别人看见吗?”
“王后请放心,没有!”
“快请他进来吧,你在外面守着。”
“诺!”
芷儿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时间不长,了缘从外面走了进来,把门关上了。
此刻,房间里只有了缘和魏王后两个人。
魏王后眼里含着泪花,看着了缘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想起看我来了?”
“我听说宫中来了刺客,我担心你的安全,所以,过来看看你,”了缘的眼神之中尽是关切之情,“刺客没到你这里来吧?”
“没有,原来你心里还会担心我的安全。”
“你净说傻话,你是静思她娘啊。”
魏王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之情,一下子扑在了缘大师的怀里,道:“建武,你知道吗?
我每天每夜都很想念你,可是,我们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我不能随便到你们寺里去看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