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凝重之色,将脚步放得更轻了,顺着那丝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就像一只警惕的猎豹,悄悄地朝着猎物靠近。
原本宁静的氛围变得越发压抑,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祖祠中,轻烟环绕着梁柱。
在一个角落里,光线略显昏暗,一团异样的白色蜷缩在那里。
“小白?!”
应长宁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一丝惊愕。
来不及多想,他连忙冲上前去。
只见小白那原本洁白如雪、柔顺无比的皮毛上,此刻沾染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迹,有血迹还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有的则已经凝结成痂,使得被染成血色的皮毛紧紧地凝成一块一块的,看上去狼狈不堪,仿佛刚刚经历了多场惨烈的厮杀。
“小白,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谁伤的你?”
应长宁小心翼翼地将小白抱起,目光在小白的伤口上扫过,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那原本温润的眼眸此刻仿佛燃起了两团火焰,恨不得立刻找出伤害小白的凶手,除之而后快。
小白吃力地睁开眼睛。
那原本明亮灵动的黑色小圆眼,此刻显得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痛苦。
它微微抬起头,在看到应长宁的那一刻,原本还有些担忧的神情中,顿时多出了一抹放心,仿佛只要看到应长宁在身边,它就有了依靠一般。
随后,它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竟是直接晕过去,脑袋一歪,无力地靠在了应长宁的臂弯里。
“小白,小白……”
应长宁焦急地呼喊着,可小白却毫无回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气息微弱得让人揪心。
来不及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应长宁连忙向小白体内输入真气,待其气息稍稍稳定后,又抱着它,脚步匆匆地朝着自己房间奔去。
进入房间,应长宁赶忙将小白轻轻放在床上,转身去打来清水,又取出疗伤的金创药和干净的纱布。
他先用湿布轻轻擦拭着小白身上的血迹,那血迹沾染在布上,晕染出一片片红色的痕迹,每擦去一点,小白身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便又清晰地展露出来一分。
应长宁的眉头越皱越紧,眼中的怒火也越烧越旺,但此刻他只能强忍着,先专心为小白处理伤口。
清洗完伤口后,他又仔细清洗了自己的手指,这才用手指蘸着金创药膏,小心翼翼地给小白上药,轻轻地涂抹在那一道道伤口上。
上完药,他又拿起纱布为小白包扎伤口,一圈又一圈,将伤口裹得严严实实的。
“好在几道伤口都没击中要害,否则,小白恐怕就没命了。”
应长宁长舒了一口气,可心中的怒火却丝毫没有消减。
小白身上的伤,以剑伤为主,一道道剑痕狭长而深邃,其间还夹杂着刀伤,那参差不齐的切口,看着就让人揪心。
除此之外,还有棍棒打出来的瘀伤,一块一块地分布在小白身上,呈现出青紫色。
到底是谁如此狠辣,竟下这样的毒手?
“嗯,有人来了!”
应长宁敏锐地察觉到,远处有十几道气息正朝这边靠拢过来。
他收敛起眼神中的凛冽,将小白安顿好,随后才转身,迈着沉稳步伐走出去。
祖祠外。
徐鹏飞和另一名真传弟子,带着十几个内门弟子,出现在祖祠外。
站在最前面的徐鹏飞,脸上带着一抹笑意。
另一个真传弟子则是一脸冷峻,双手抱胸,目光死死地盯着祖祠。
两人身后的十几个内门弟子,个个神情严肃,手持兵器,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祖祠围住。
眼见是应长宁走了出来,徐鹏飞轻笑道:“应师弟,不知你是否见过一只受伤的雪貂?”
应长宁微眯着眼睛,目光如电般射向徐鹏飞,那眼神冰冷得如同冬日里的寒风,一字一顿地道:“是你们打伤的?”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
徐鹏飞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师弟果然见着了,我就说嘛,这祖祠中飘出的血腥味这么浓,那畜生一定是躲在里面了。既然如此,还请师弟将它交还给我。”
他伸出手来,做出一个索要的动作,那姿态,仿佛应长宁就应该乖乖听话,把小白交出来似的。
应长宁的声音更冷了两分:“是你们打伤的?”
徐鹏飞点了点头:“是。”
他的话音刚落。
轰!!
只听见一声巨响,应长宁猛地一踏地面,那脚掌落下之处,地面瞬间像是承受了千钧之力一般,猛地凹陷崩裂下去,尘土碎石飞溅而起,树叶纷纷卷向半空。
而应长宁则是如同横冲直撞的蛮荒凶兽一般,身形化作一道残影,瞬间出现在徐鹏飞的跟前。
其右手握拳,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紧绷,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紧接着,一拳轰出。
“泰山崩!!”
轰然之间,应长宁打出的这一拳,仿佛令泰山崩塌了一般,携带着滔天山河拳意,以万钧之势砸向徐鹏飞,拳风呼啸而过,带起一阵强劲的气流,周围站着的那些内门弟子,都被这股强大的气势惊得不自觉地往后疾速退开。
徐鹏飞瞬间傻了眼。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应长宁竟敢在太一门中对他出手,而且这出手的气势如此霸道凛绝。
他根本来不及闪避,慌乱之中,连忙将双臂交叉架在胸前。
他的手臂上戴着一副极其坚硬的护臂,那是他从一处秘境中得到的,拥有极高的防御力,刀剑难伤分毫。
砰!!
应长宁的拳头,狠狠地砸落在徐鹏飞的手臂上,巨大的撞击声如同惊雷炸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强大的力量撞击在护臂之上,护臂虽然坚硬无比,将泰山崩的力量大幅化解掉,但那剩余的力量依旧如汹涌的潮水,朝着徐鹏飞冲击而去。
就在这瞬间,应长宁的拳招突然改变。
原本宣泄了一半的泰山崩拳劲,瞬间转化为华山刺,并在方寸之间完成发力,原本刚猛的力量变得尖锐无比,形成恐怖的穿透力,就像一把锋利无比的长枪,猛地刺出,让其中一部分力量透过护臂,狠狠地作用在徐鹏飞的手臂上。
咔嚓!咔嚓!
只听见两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徐鹏飞的双臂骨瞬间折断,那钻心的疼痛让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没来得及惨叫出声,未尽的拳力顿时带着应长宁的怒意,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一般,将徐鹏飞轰飞出去。
他的身体撞出一道直线,重重地砸在十丈开外的山壁上,轰的一声,迸射出一片泥土飞石,烟尘飞扬,将那一片区域都笼罩起来。
“该死的!这家伙疯了!大家一起出手!”
跟着徐鹏飞一起来的那个真传弟子见状,脸色大变,大声喝斥道,那原本冷峻的面容此刻也显得有些扭曲,眼中满是愤怒与恐惧交织的神色。
可下一秒,让所有人都惊恐万分的是,应长宁的身影以一种近乎奇异的方式,如鬼魅般出现在那个真传弟子跟前,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蕴含着怒火与山河拳意的拳头,已然在对方视线中疾速放大,那拳头上仿佛凝聚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让对方心神一颤,呼吸都为之一滞,刹时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徐鹏飞未能闪避开。
其心中涌起一股浓浓的绝望感。
砰!!
身为真传弟子,此人也未能躲开应长宁的这一拳。
因为,在强大的山河拳意笼罩之下,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敌人身上一般,若是对方对武道意境的领悟太弱,根本连动都无法动弹一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应长宁的拳头朝着自己砸来。
意境之下,慑魂镇神!
这便是武道意境的恐怖!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对方身上,一道光幕从其身上瞬间升腾而起,显然是某件强大的防御宝物。
应长宁的这一拳,并没有施展五岳镇狱拳中的杀招。
只是普通一拳。
但那力量爆发开来,对方整个人仍旧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落地之后,蹬蹬蹬蹬蹬蹬,连退六大步。
嘴角,已然噙着一丝鲜血。
眨眼之间,那十几个内门弟子在应长宁的面前,就如同脆弱的蝼蚁一般,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全都被他轰飞出去,一个个惨叫着摔倒在地上,全部身受重伤,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原本整齐的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场面。
应长宁那冰冷的眼神,犹如实质的利刃,带着让徐鹏飞等人心底寒颤的杀意,冷冷地扫过地上的众人。
这五年多来,小白早都已经成为应长宁最好的伙伴。
见到小白被伤成那样,他不怒才怪。
更何况,他本就知道,徐鹏飞当年就曾背叛过小白,如今又再次将小白伤成这样,简直就是罪不可恕,该死至极。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放过这些伤害小白的人。
但是。
应长宁感应到附近还有一股十分隐晦的气息,他不能在这里直接杀了徐鹏飞等人,否则,就算他再妖孽,太一门恐怕也容不下他。
而且。
以小白的实力,仅凭徐鹏飞这些人,不可能将她重伤成那样。
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
“哼!你们最好祈祷我的灵宠没事,否则,就算触犯门规,我也一定会让你们偿命。”应长宁沉声说道,那声音冰冷彻骨,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
徐鹏飞等人错愕地看着应长宁,眼神中透着一抹难以置信。
“你……你的灵宠?!”
“徐鹏飞,你不是说那是你的灵宠吗?”
另一个真传弟子不禁冷冷地转头盯着刚从地上爬起来、嘴角还噙着血,双臂已然骨折,看起来狼狈不堪的徐鹏飞。
徐鹏飞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道:“应长宁,你胡说八道什么?那只雪貂十几年前就是我的灵宠,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
应长宁催动南岳灵霄步,仿佛瞬移一般出现在徐鹏飞的跟前,一巴掌甩在对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
徐鹏飞被抽飞出去,摔出两丈远。
他龇牙咧嘴地再度爬起身来,那望向应长宁的眼神中,多出了一抹凛冽冰寒的怒色。
可他很清楚,放狠话是没用的。
只有没脑的傻子,才会在打不赢对方的时候,还要放狠话,那样的行为根本就是在逼对方杀死自己。
要狠,就直接找到机会痛下杀手,以绝后患。
徐鹏飞紧咬着牙,将所有的怒火和怨毒恨意全都压在了心底,心中恶狠狠地发誓道:“应长宁,你给我等着,只要你敢踏出太一门的地域范围,我一定弄死你!”
应长宁冷冷地看着徐鹏飞等人。
“徐鹏飞,你们伤了我的灵宠,还找这种蹩脚的理由想要强占我的灵宠,这件事,我会请掌教真人主持公道。
“你们,一个都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