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种下的种子,必是他们难以跨过的阻碍。
无暇心境。
早已毁掉。
徐鹏飞等人莫名地长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些许,随后纷纷有些不情愿地朝着应长宁道歉,说完便赶忙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最后会由其他弟子送往面壁思过之地。
“应长宁,你留一下。”
古太一肃穆地道。
应长宁应了一声,静静地站在原地。
等到徐鹏飞等人走远之后,古太一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踱步走到应长宁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徐徐说道:“是不是埋怨我没有答应你的请求?”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让人静下心来倾听的魔力。
应长宁微微摇头道:“弟子不敢。”
古太一道:“不敢,那便是有了,不过也不奇怪,若是换成我,身处在你的位置,也会有同样的念头,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通灵的灵宠便是我们的亲人、伙伴。见到灵宠被他人重创,我也会有杀人的念头。”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应长宁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又像是在表达一种理解,那眼神里满是感慨,仿佛陷入了往昔的回忆之中,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有些沉寂。
萦绕在应长宁心头的那股愤懑,被这带着温度的共情话语稍稍抚平了些。
应长宁不禁微微抬头,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地朝着古太一的面容望去。
此刻的古太一,没了之前那身为掌教时的严厉模样,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几分慈祥,就像是一位和蔼的长者,正耐心地开导着自家晚辈一般。
那模样让应长宁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古太一微微叹了口气:“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是太一门的掌教,需以大局为重,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又透着一种身不由己的无奈。
说完,他缓缓伸出右手,只见一股浑厚的真气自他掌心中轻轻涌出,宛如实质的白色雾气,透着一种磅礴而又温润的气息,朝着小白的体内灌注而去,缓缓流淌在小白体内。
仅仅片刻。
小白原本紧闭着的双眼便微微颤动起来,随后缓缓睁开,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也渐渐恢复了神采,它轻轻晃了晃脑袋,似是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古太一见小白苏醒,也适时地收起了真气。
而小白在见到古太一时,明显地一愣,身子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好在它及时发现是应长宁抱着它,感受到那熟悉而安心的气息,这才没有做出过激反应。
“好了,你的灵宠已经没事了,但我还是会让他们做出赔偿的,这是对他们的惩罚,等他们面壁思过回来,你可以安心收下他们拿出的赔偿。”
古太一朝着应长宁温和地说道,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有着一种安抚的意味。
应长宁连忙替小白检查了一下。
果然!
拆开小白身上包扎的布条,已经看不到半点伤痕。
简直太神奇了!
这到底是何种境界的修为实力,才能做到这般?
虽然古太一并没有答应应长宁与徐鹏飞等人的生死决战请求,但小白身上的伤势的的确确是因为古太一而好的。
所以,应长宁诚恳地点了点头,朝着古太一作了一揖。
“多谢掌教真人!”
古太一微微一笑,目光中满是期许地道:“回去吧,不要心怀怨恨,那只会让你生活在痛苦之中,回去记得好好修炼,唯有实力足够强大,才能在探索新秘境时多出几分自保之力。”
应长宁再次点头,随后便告辞离开。
走出太一殿,外面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衣摆和发丝。
回到祖祠,应长宁这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小白安静地听着,不禁点了点头:“没想到此次竟因祸得福,从今往后,我便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没于天都峰,不必再过多担心了。”
应长宁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子,目光中透着疑惑与关切,看着小白问道:“小白,以你的实力,不应该被徐鹏飞那些人伤得那么重才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白并未隐瞒,它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缓缓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在天都峰寻找那件宝物的线索时,谁料,竟被槛窗峰首座意外发现,他二话不说,便将我抓了起来,带回槛窗峰严刑拷问。
“前些日子,我好不容易才从槛窗峰逃出,可那槛窗峰首座并未罢休,派了徐鹏飞等人一路追我,想要将我抓回去。”
应长宁听闻此言,神情微凝:“原来是槛窗峰首座伤的你,我还以为是徐鹏飞那些家伙,所以出手教训了他们一顿,甚至差点想直接打死他们,没想到,竟是另有其人。”
槛窗峰,位于天都峰以东,与金炉峰遥而相望,同属太一门三十六外峰之一。
那是一座独出云海的孤峰,远远望去,峰壁间有数洞,每当阳光洒下,透过那些洞穴,便能看见隔山之光,形若槛窗,故而得名。
就在应长宁轻喃之时,小白又补充了一句。
“此人也察觉到了天都峰中隐藏着一件宝物,他曾悄悄逼问过我是不是在寻找天都峰中的宝物,都发现了哪些线索,而有其他人在场时,他却又绝口不提此事,显然怀着独占宝物的念头。”
“另外,槛窗峰首座,便是徐鹏飞的师尊。”
它的爪子不自觉地在木桌上用力一抓,发出尖锐声音的同时,也划出几条清晰的爪痕。
看得出来。
她是真的很生气。
应长宁也忍不住骂道:“还真是蛇鼠一窝!”
现在想想,应长宁顿时明白了,当时在祖祠外收拾徐鹏飞等人时所感觉到的那丝隐晦的气息,只怕就是槛窗峰首座,也或是其派来的高手在暗中窥探。
而徐鹏飞等人背了重伤小白的锅,之所以直到最后也没有翻供,显然也是因为对方的身份。
他们不敢牵扯出槛窗峰首座,只能是替其背下所有黑锅。
想到这里。
应长宁心中对槛窗峰首座的厌恶不禁增添了几分。
小白一脸认真地看着应长宁,那灵动的黑色小圆眼中透着严肃,语气郑重地提醒道:“总之,以后我们两个都要小心一些,那槛窗峰首座绝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随时都有可能对你我暗下黑手。”
应长宁缓缓点了点头。
他只是略有些好奇,当时隐藏于附近的那道气息,真的是槛窗峰首座,或者是其派出的高手吗?
想着想着,他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若是那槛窗峰首座或者其派出的高手,当时对方为何没有出手?
按道理说,以对方的心性和目的,应该不会轻易放过那样的机会。
可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这疑问就像一团迷雾,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随后,应长宁从小白那里得知,距离神宫开启,还有大约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小白趴在窗前的桌子上,爪子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拉着,它抬眼看向应长宁,眼中有着一丝权衡后的决断,说道:“这半个月,我打算暂时不再去天都峰探索宝物线索了。等从神宫归来,再决定是否于近期之内继续探索天都峰宝物。”
应长宁听了,觉得这样也比较稳妥一些。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双手背在身后,望着窗外那郁郁葱葱的山林,而那个方向,正好是槛窗峰的方向。
光线从窗户洒落进来,照在他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
应长宁心中明白,槛窗峰首座既然盯上了天都峰中所藏的宝物,凭他和小白目前的实力,肯定远非其对手。
天都峰宝物之事,只能暂且搁置。
至少在找到对付槛窗峰首座的办法之前,不能再继续进行下去了,否则,很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而槛窗峰首座既然会下意识地认为小白是在寻找天都峰中的宝物,并且严刑拷问,说明对方肯定也不知道那宝物在哪里,只是如同小白一样,隐隐感应到了大概的方位。
所以。
短时间内,根本不用担心槛窗峰首座会找到那件宝物。
时光悄然流逝,转眼,十数日已过去。
这段日子里,祖祠周围的景色也随着季节的变换,越发染上了几分秋天的萧瑟之意。
应长宁每日都会学习雕刻技艺,还有机关傀儡的制作,一副沉浸其中,自得其乐的样子。
而在修炼上,他也丝毫没有落下。
傀儡负责修炼五岳真诀,而应长宁则负责修炼太古山河神诀,提升修为,争取能早日达到修炼太古山河神诀中那些神通之术的境界。
一品功法的配套神通。
那威力,绝对比三岳倾天印恐怖无数倍!
应长宁很期待。
而且,有着从大黎学宫中兑换得到的大量修炼资源,他这十几日的修炼效速度相当不错,抵得上以往数月的修炼积累,顺利从神力境一层,突破到了二层。
神力境,每三层可增加一象之力。
应长宁眼下只是神力境二层,并未增加肉体力量,但真气却是扎扎实实地变得更为浑厚了。
同时,他还抽空检查了一下当初在暮日森林中得到的那几只乾坤袋,感应到其内的血符印记果然淡化了许多。
在乾坤袋中,对于没有灵气的东西来说,时间几乎是静止的。
放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取出来时候便仍是什么样。
但乾坤袋不一样。
它本身是属于拥有灵气的物件,所以,即便收入乾坤袋中,它的时间也是随着外界的时间一起流逝的,那血符印记自然也会因此而慢慢发生变化。
而早在逍遥侯府的时候,应长宁就已经查过,最简单的破除血符印记的办法,便是用神识强行破开。
他再次尝试了一下。
可惜,以他如今的神识强度,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没能强行破开其中的血符印记。
不过。
相信用不了多久,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一定能彻底破开这三只乾坤袋中的血符印记,从而获取其中的东西。
而最让应长宁期待的,便是那具妖王尸体。
到时候,还得找一本有关妖物介绍的书籍,才能更加详细地知道,那妖王身上还有哪些有价值的东西。
这个倒是简单。
太一门内的天工阁便有各种书籍可供兑换,只要用贡献点去换就行了。
“明日,便是神宫开启之日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的?”
上完子鼠长明香,应长宁踏出祖祠,微微抬起头,目光望向那遥远无边的黑色天际,眼神中透着一丝期待。
转眼,第二日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