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匡和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
由此可见,祖祠里藏着的秘密分量着实不轻。
马虎不得。
“二主人,你这是要准备出去?”
幽离眼巴巴地看着应长宁,眼里满是期待。
应长宁轻笑:“你想去?”
幽离忙不迭地点头,她对守香这事早就腻歪得不行。
这时,小白明明应该在屋里呼呼大睡,声音却是悠悠地传了过来:“你带她去吧,好歹也是个六境宗师,关键的时候,能帮上不少忙。”
显然,小白也早就看出来了,幽离对上香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而应长宁本就不指望幽离上香。
他要的只是幽离至少知道要如何上香。
子鼠长明香、午马长明香,那都是傀儡亲自上的。
也只有这样。
才能让他体内的道种获得进度积攒。
略一思量,应长宁点头应道:“好,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吧。”
幽离顿时喜上眉梢。
第二天,大雪依旧纷纷扬扬,好似老天爷扯破了棉絮,没完没了地往下撒。
应长宁带着幽离出了山门,守山门的弟子瞧见,赶忙恭敬行礼,眼神里满是艳羡。
“能跟着师叔祖守香,那个叫幽离的杂役弟子,也不知道是积了几辈子的福分。”
“谁说不是呢!那可是师叔祖啊,掌教真人见了,都得客客气气喊一声小师叔。”
“等等,话说回来,师叔祖这一走,祖祠的香谁来守啊?”
“你操心这干什么,上头自有安排。”
“也是。”
两个守山弟子嘀咕几句,便没再多想。
应长宁与幽离各自翻身上马,缰绳轻抖,马蹄踏雪,慢悠悠地朝着豫州方向晃悠而去。
大雪坪的东北方向,有一片伏牛山脉,山脉呈西北至东南走向,蜿蜒绵长,足有800里,是淮河与汉水的分水岭。
伏牛山脉再往东北方向,便是豫州有名的洛阳城。
应长宁与幽离一主一仆,走走停停,赏着沿途雪景,倒也惬意自在,逍遥得很。
转眼间,两人已行至大雪坪附近那间无名客栈。
这客栈瞧着有些年头了,大门紧闭,好似把外面的寒气都挡在了外头,那门缝里,则是有着热气不断往外冒。
应长宁与幽离翻身下马,早有眼尖的店小二一溜烟儿跑过来,麻利地接过缰绳,牵了马往马厩去喂料。
应长宁伸手轻轻一推客栈大门,一股热气裹挟着暖意涌出,好似一双温柔的大手,瞬间就将他们两人身上的寒气驱散了大半,那种从冰天雪地一头扎进暖春骄阳下的舒坦,一下子传遍全身。
进了店,里面的炭火烧得正旺,火盆里的炭时不时噼里啪啦地爆开,溅起几点火星子,把周遭映照得一片红彤彤,暖光融融。
“还真是熟悉的场景呢。”
应长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会心笑意。
想当初,他和令狐蕊儿初次来到这里时,可不就是这般情形。
如今故地重游,倒生出几分别样感慨。
“两位客官,里边请。”
另一个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肩上搭着条油渍麻花的毛巾,热情地招呼着,引着二人往里头走。
“主人,那桌人没安好心。”
幽离悄然施展秘音入耳之术,轻声提醒。
此刻,客栈一楼除了他们两人之外,就只有四个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正齐刷刷地朝这边瞧过来,嘴角挂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应长宁浑然不在意,微微颔首,示意幽离先落座,而后吩咐小二上些酒菜和茶水。
“二位客官,请慢用!”
没多久,小二便把热气腾腾的酒菜和茶水端上桌,咧嘴一笑,点头哈腰地退下了。
应长宁点的是熟牛肉,这熟牛肉本就是提前煮好备着的,有客人点单,切巴切巴就能上桌,速度自然不慢。
应长宁并不喝酒,之所以点,是因为幽离好这口,她要是没酒喝,指不定又惦记着喝血、喝人寿元啥的。
这时,那桌的一个大汉端着碗酒,大步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我敬你一杯,顺便再跟你商量个事。”
应长宁眼皮都没抬,淡淡回道:“抱歉,我不喝酒。”
大汉眉头一皱:“不喝酒?那你点啥酒?”
应长宁也不答话,只抬头看了幽离一眼。
幽离也不含糊,自顾自地抄起酒壶,满满当当倒了一碗,似笑非笑地看向大汉:“你想喝?我陪你啊。”
她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几下,一碗酒就见了底。
大汉看得眼睛发亮,忍不住点头赞道:“好酒量!”
说完,他也仰头把酒干了。
末了,他目光落回应长宁身上:“兄弟,你这丫鬟,我瞧着稀罕,把她卖给我,这是钱。”
砰的一声,一锭碎银子扔到桌上,骨碌碌滚了两圈,撞到酒碗才停下。
应长宁先是一愣,旋即轻笑,打趣地看向幽离。
“你就值一两银子。”
幽离也不恼,反倒欢喜地抓起银子,塞到应长宁手里:“主人,这钱你拿好,那我就跟他走了。”
应长宁又是一愣,随即笑着点头:“行。”
大汉有点懵了。
他本想着应长宁会借机坐地起价,狠狠敲他一笔,哪成想,这丫鬟比主人还心急,直接把自己给卖了,主人还欣然接受。
莫不是弄错了?
可眼前之人,明明与缉捕檄文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俊朗丰神,身边跟着一个拐来的十来岁的小姑娘。
而自己几人查到的线索,缉捕目标的的确确就是来了大雪坪。
不会有错的。
一定是此人。
“兄弟们,动手!”
大汉一声低喝,另外三人闻声而动,如狼似虎般地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