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阴魅居然也在,寇茵茵的眼中微微露出一抹诧异,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已经清理了留在分楼中的那些杀手,若是现在收手,等桑菱和阴魅发现那些杀手的尸体,她就再也没有机会接近桑菱,报仇雪恨。
就算阴魅在,她也必须冒险出手。
看她眼神如此决绝,应长宁顿时明白,寇茵茵已经解决了那些留下的杀手,而且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
那么,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月,你回来了。”
桑菱轻笑。
若是以前,寇茵茵定会觉得这声音很亲切,可现在听着,她只感到一阵恶寒和虚伪。
“来得正好,我已经决定,一年后,由你代表我们分楼,前去参加月级不可为渊的比试,而旁边这位夜,则是去参加星级不可为渊的比试,你们可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寇茵茵在距离桑菱一丈远的地方站定。
这一丈的距离,仿佛是一道无形屏障。
这是她与桑菱日常里保持的距离,她不想突然靠近,否则,只会引起桑菱的怀疑和警惕。
站定之后,寇茵茵微微拱手:“是!但,我有一个疑惑。”
桑菱哦了一声:“说来听听。”
寇茵茵点头,正准备说,却是神情突然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朝着桑菱和阴魅两人身后的方向望去,沉声大喝。
“谁在那里?”
霎时间,桑菱和阴魅全都顺着寇茵茵所看的方向转头望去。
而就在这时,寇茵茵猝然发难,但她发难的对象却不是桑菱,而是阴魅。
这让应长宁心头一怔,眼中透露出一丝惊讶。
噗嗤!
白色的剑光一闪而过,如同闪电般划过黑暗的夜空,瞬间破开阴魅身上本能撑起的丈许厚的护体气墙,再顺带着斩下了阴魅的脑袋。
阴魅的身体,还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掉在地上的人头,则还是那抹惊愕之色。
直到一息后。
阴魅的身体才倒下,震起少量灰尘,那灰尘在光束下显得格外显眼。
这一剑,快到了极致!
而且,应长宁隐隐察觉到,剑上还蕴含着一丝不属于寇茵茵的力量,正是这丝力量的加入,才让寇茵茵能够一击必杀。
可既然有这样的机会,她为什么不直接杀向桑菱?
疑惑,蔓延在应长宁心头,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思绪,也让他选择了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你……”
阴魅那掉在地上的脑袋,竟还吐出一个发音不太清晰的“你”字,这才彻底断气。
“月,你在做什么?”桑菱怒声沉喝。
分楼内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寇茵茵不急不徐,转身看向桑菱,拱手抱拳:“回师尊,我查到证据,阴魅是叛徒。”
“什么?!”
桑菱明显一愣,回过神来后又追问起来。
“证据呢?”
寇茵茵动作很自然地摸向腰间的乾坤袋,微光一闪,一只古朴的木盒出现在她的手中,盒子表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双手递向桑菱。
其眼神、气息、呼吸,没有一丝紊乱。
仿佛一切都是真的。
应长宁目光紧紧地盯着寇茵茵的动作,心中顿时暗暗一动。
“原来如此,看来,她应该是想以叛徒为借口,先除掉阴魅,然后再借此机会,将装有机关的木盒呈上,杀桑菱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天意楼的月级杀手吗?心性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可桑菱并未去接木盒,只是冷漠地吩咐了一声。
“打开它。”
寇茵茵点头,随即亲自打开了木盒,露出其中安静躺着的一块玉简。
玉简呈淡青色,表面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师尊,这玉简中记载了阴魅背叛我们的证据,请师尊过目。”
寇茵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桑菱沉默了一息,那短暂的沉默仿佛让空气都凝固了。
末了,她才抬手轻轻一招,一缕真元如同一根无形的丝线,将玉简托起,朝她飘飞过去。
桑菱将玉简朝眉心轻叩,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全身一颤,随后便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贴在其眉心的玉简,也随之掉落在地上,摔成几半,碎片散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月,你对我做了什么?!”
桑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寇茵茵却没有回答,只是将长剑缓缓举起,那剑身闪烁着寒光。
她一点一点地朝桑菱靠近过去,直至剑尖探入那黑袍之中,抵在对方的咽喉上。
“月,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如此对师尊?”
桑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
寇茵茵那凌厉的眼神中,全是怒火:“你问我怎么了?你杀了我娘,又嫁祸给我爹,让我去恨他,去杀他,你现在问我怎么了?”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被她视做给了她第二条生命的女人,是她曾经最尊敬的人。
可是!
却也是这个女人骗了她,而且将她骗得好惨。
更是这个女人杀了她的母亲。
寇茵茵的手在颤抖,这不是一个月级杀手该有的,但她仍旧举着剑,没有半点后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
“原来,你都知道了,但在你杀为师之前,为师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桑菱并没有求饶,她的声音中反而带着一丝轻松。
“我不稀罕!”寇茵茵怒喝道。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桑菱却是轻笑起来:“不,你得看一眼,也必须看一眼,因为,你一定会很喜欢,也会很惊喜的。”
下一秒,脚步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