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昌肥硕的身躯卡在密道入口,镶满东珠的腰带勾住汉白玉浮雕。他听见自己如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怀中的《女真贡品清册》被冷汗浸透。
好不容易挤进去之后,已经耗去了他全部的力气。
吆喝着小厮把火把点亮点儿:
“该死的奴才,这火把上的油是被你喝了吗?怎么就这么一丁点儿亮儿?”
小厮不敢反驳,只是颤声回道:
“老爷恕罪,小的哪敢干啊,只是这密道中本来空气稀薄,这还是咱们人少呢,若是人多了,恐怕喘气儿都费劲了呢。”
范永昌当然知道,只是他心里打鼓,不说话,只顾赶路心里更慌。
走到一处岔路口,小厮问:
“老爷,走哪边?”
范永昌用手一指右边,两个人拐到了右侧的密道里继续往前,又到了一处岔路口,小厮又问走哪边,范永昌指着左侧的说走左边。
跟在他们身后的李景隆的近卫傻了——不对啊,他没记错的话,那条密道是死路!
李景隆见他停了下来,低声问道:
“怎么了?”
近卫暗叫一声不好。
立刻拉着李景隆躲进了右边的密道快速的往外奔去。
然而还是晚了。
密道里的机关不知道何时开启,密密麻麻的剑雨将两个人困在了距离出口仅仅有十五步远的地方。
当时为了隐蔽,密道前后都有人守着,但是密道里只有他们两个。
近卫是高手,李景隆虽然也不是吃素的,但是面对强悍的机关,两个人还是受了不轻伤,等到他们终于爬出密道,外边哪里还有范永昌的影子。
李景隆怒火攻心,咬牙强撑着吩咐下去:
“让李五过来!”
全副武装的李五过来后,李景隆直接艰难的说道:
“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方圆百里之内,一只兔子都不能放出去!
只许进不许出!”
李五是他最信任的下属,是他老爹交给他的贴身侍卫。
口遵遵命,转身下去了。
……
而此时在抚顺镇最大的“丽春院”内,
沈三娘斜倚在描金软榻上,描金发廊的指套轻轻拨弄着跳跃的灯花。
地上跪着一个穿着华丽的青年男子。
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
前衣襟有一个扣子还未扣好。
整个人一副被人打断好事的可怜样儿。
沈三娘看着他俊俏的面庞,心里像是有什么挠了一下一样。
“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若是说的我高兴了,今夜,我就任由你荒唐。”
范家二公子,心里正怨恨着,妈的,老子好不容易花了大价钱才跟花魁一夜春宵,谁知道才享受一番,就被这个娘们打断了!
现在听她这么说,似乎要跟自己度过后半夜,不由心里泛起了恶心,草!
太老了!
“小的只听说了蓝大将军二进宫了。
今天申时末进的城。”
倒不是沈三娘的人不得用,只是今日李景隆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就疏忽了这消息。
蓝玉二进宫辽东,这对她们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王范两家彻底倒了。
虽说她坐收了不少渔翁之利。
但是目前范家的资材还是没有着落。
所以,当手下的人在抚顺城外见到了范家三子后,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条大鱼。
只是哥仨被她给分开了安置。
范家老二留在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