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见状,有些哭笑不得,推了推武松,俯身说道:
“武壮士?武壮士?快些醒来,此地有大虫,不可在此歇息啊!”
武松迷迷糊糊地说道:“有甚大虫?老爷不怕它!若它敢来,老爷正好拿它下酒!”
他酒劲上头,竟是赖在青石板上不愿起来。
西门庆好言相劝未果,便有些不耐烦,眼见天色近晚,心中焦虑。
一名商队里的伙计催道:“老爷,天快黑了,恐有大虫出没,俺们不能再耽误,还需快些赶路才是!”
西门庆深以为然,又瞧见伏在马背上同样熟睡的郑六郎,心中一狠,道:“将此人也放下,我们走!”
商队的伙计们闻言,立刻明白西门大官人的意图:
这是要顺手牵了人家的马儿!
景阳冈上天寒地冻,两名醉汉在此昏醉,很容易被冻死,
便是不被冻死,景阳冈上的大虫也会吃了他们,
这马儿便成了无主之物,与其在林中被大虫吃掉,还不如便宜了自己。
更何况,大虫吃了二人,定然已吃饱,不会来袭击他们。
众人皆是大喜,三二个人帮手,将郑六郎从马上抱下,放在武松身边。
一行人赶着马儿离去,
走了三五十步,有人回头张望,见两名醉汉依旧躺在青石板上,一动不动,
孰不知,他们已经躺在了鬼门关上。
“哎!可惜了一条好汉!老爷我还想招他当个护院头领呢!”
西门庆有些遗憾,感慨道,
不过他又摸了摸抢来的马儿,见其神骏异常,笑得面目扭曲。
……
夜幕来临,
景阳冈上寒风凛冽。
武松打了个寒颤,被夜风惊醒,酒劲也散去大半儿。
他将衣服裹好,四下张望,见身处在一片密林之中,脚下青石板上,郑六郎依旧在呼呼大睡。
武松这才渐渐想起,自己在山下喝了酒,与一群货商结伴进山,又因酒劲上头,心中犯困,后面的事情,便不记得了。
郑六郎应该也是吃醉了酒,在此昏睡。
”俺那马儿去了何处?“
武松想不起来,不知是马儿自个跑了,还是被行商们牵走了。
“嗷呜……”
这时,一声咆哮响彻山林,平地里卷起一阵大风,
惊得夜鸟振翅,小兽狂奔。
武松顿觉背体生寒,汗毛倒立,暗道:“莫非真有大虫?”
他急忙蹲下,推了推郑六郎,急道:“郑兄!郑兄!快些醒来!附近有大虫,我等快些离开!”
郑六郎却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口中含糊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
然后,继续大睡。
武松索性将他往背上一扛,负着郑六郎便朝山下行去。
未行多远,左侧林中传来一阵哗啦啦的响动,黑暗中瞧不太清,隐约可见一道黑影在林中游走。
“吼呜……”
又是一声咆哮,一头庞然大物从林中跳出,拦在了武松面前。
武松定睛一瞧,见是一头吊睛白额大虫,心中惊骇。
那大虫足有四五百斤重,头大如斗,利齿泛着寒光,体形超过寻常耕牛,尾巴也有碗口粗细。
武松心中一凛,忙将郑六郎放在一边,抽出手刀,摆开防御,与那头大虫对持。
大虫两眼泛着幽光,死死盯着武松,咧嘴低声咆哮,缓步上前。
武松自幼听老人说过,见了猛兽,不可掉头奔逃,否则会引来猛兽追赶,唯有直面猛兽,方有一丝生机活命。
因此,他不敢后退,紧握着手刀,瞳孔微缩,全身肌肉崩紧,死盯着大虫的眼睛。
“吼……吼……”
大虫前爪刨着地面,口中低吼,
或许是见武松不逃,它多了一份警惕,并未冒然扑上前。
一人一虎,在林中对持。
寒风吹卷落叶,在两者中间飞舞。
一人一虎,皆伺机以待,
“呼!好酒!”
地上的郑六郎翻了个身,口中吐出一团酒气,继续沉睡。
也就在这一刻,大虫狂吼一声,纵身跃起,朝武松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