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早起的行人被拦在外面,不得靠近此地。
童贯,朱勔双双赶来,一看到死去的军巡使,二人也是狠狠地吃了一惊。
童贯将柴宣拉到一边,低声道:“贤弟,你这是不是闹得有些大啊?”
柴宣笑道:“合理合法,哥哥不必担心,
院子里摆放的,确是东雅阁这段时间的利润,之前兄弟在官家面前也提过,东雅阁利润分出大部分给官家,这些钱财便是官家的,准备今日就送去宫中。
周将军带兵守护官家的钱银,何错之有?
水匪来抢钱,杀之,
开封府的人来抢钱,同样杀之!
对方无故半夜调兵,开封府府尹难辞其责,”
童贯闻言,呵呵直笑,夸道:“贤弟做事,果真是密不透风!为兄佩服啊!”
童贯又不蠢,
他瞧得出来,这些江南水匪决不是来抢钱的,
否则,江南富户众多,哪里抢不得,非要千里迢迢跑来东京抢钱?
这些人就是来杀柴宣的,且背后指使之人,童贯也已猜了出来,
至于这位死去的开封府军巡使,
明显也是受到蔡京和开封府府尹的命令,随后赶来灭口的,
顺便再确认柴宣等人死了没有,若没死还可以事后补刀。
柴宣直接将此人给杀了,就是想杀鸡儆猴,警告蔡京的爪牙,
接连杀了蔡府的一名管家,又杀了开封府的军巡使,想必以后蔡党之人要对柴宣出手,也得惦量惦量自己的脑袋。
朱勔也走了过来,问柴宣道:“柴学谕,这些人便是杀害我孩儿的蛟头帮众匪?”
柴宣点点头,道:“朱相公可将他们带回去审询,定能审出许多隐秘出来,五百活口,便是打死几个,也不打紧的。”
朱勔拱了拱手,道:“多谢!”
他急着要为儿子报复,带人将五百蛟头帮的水匪全部押走,根本就不通知开封府府尹。
童贯寒喧几句后,也带人把军巡使带来的禁军押走。
柴宣又命周昂将那些钱银收入箱中,叫来马车押送着,奔皇宫而去。
……
开封府府尹乃是蔡京的心腹,
他以为昨夜军巡使带一千禁军,必能将水匪和柴宣一同清理干净,
早上起来,他慢慢悠悠地吃了个早餐,这才想起军巡使还未回来报告,便派人去催一催。
这次私自调兵确实有些冒险,
但有蔡京罩着,只要天亮前回来,神不知,鬼不觉,谁敢来说他的不是?
很快,派出之人,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相公!相公!大事不好啦!”
开封府府尹有些不悦,沉声道:“何故慌张?成何体统?”
那人急忙说道:“军巡使相公被杀了,他带去的一千禁军,全被童枢密押回去了,听说朱勔朱相公也在,说是那五百水匪是杀他孩儿的凶手,也都押回去亲自审理。”
“什么?你且再说一遍?”
开封府府尹闻言,惊得连手中的茶碗都拿不稳,茶水溅在手上也不自知。
那人又说了一次。
开封府府尹面色呆然,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啊?他们怎会在场?军巡使又怎会被杀?他不是有一千禁军在手吗?
打不过,还可以跑啊?
姓柴的……姓柴的……姓柴的安敢如此啊?”
那人催道:“相公,您还是快去找蔡相,此事非他出面解决不可!”
开封府府尹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嗓道:“快!快备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