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老贼哪里逃?吃洒家一棒!”
二龙山上,突传一声暴喝,
紧接着,便是“哎哟”一声怪叫:
“提辖爷爷饶命!俺高俅老贼知错了!这就给提辖爷爷磕头!俺再给爷爷翻个跟头儿。”
又是一道阴阳怪气的尖叫声传出。
“哈哈哈……”
二龙山上,众贼大笑。
鲁智深提着一根扫箒,大摇大摆的走回,盘腿坐在树荫下,抓起一坛酒猛灌几口,大呼过瘾。
一群喽罗嘻嘻哈哈地围了过来。
一人凑上前,谗笑道:“鲁头领,俺演高俅那老贼可像?”
鲁智深用蒲扇般的大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笑道:“还行!刚才打疼了你吧?来!赏你二斤牛肉吃!”
那人满脸堆笑,双手作揖,道:“高俅老贼多谢首领赏赐!下次小的还要演蔡老贼!”
“去!去!去!你又不识字!演啥蔡老贼?还是俺来演,俺还会念几句诗呢!”
“那小的就演狗皇帝!俺皇帝老儿给提辖捞痒痒喽!”
“俺要演童太监!俺胡子少!”
……
喽罗们争着说笑,引得鲁智深拍腹大笑,无比畅快。
校场另一边,杨志正在亲自训练一批寨中老贼,
与鲁智深的嬉笑打闹不同,杨志练兵管理极严,
令行禁止,稍有错漏,便会受到惩罚。
这群老贼自是叫苦不跌,听着鲁头领那边传来的欢笑声,艳羡不已。
只是一不留神,错过了口令,又被杨志踢上几脚,疼得叱牙咧嘴。
操刀鬼曹正则正在伙房忙碌,哟喝着手下快些做饭,
半年前,三人用计杀了邓龙后,便占领了此山,过了几个月的逍遥日子。
鲁智深每日便是喝酒吃肉,与喽罗们嬉笑打闹,兴致来时,还会耍一套疯魔杖法,引来排山倒海般的马屁。
杨志同样教师瘾犯了,专门挑一群身强体壮的老贼,认真教习他们武艺,日子过得充实。
“开饭喽!开饭喽!”
曹正出来叫唤。
众山贼大喜,蜂拥而至,围着一口口大锅,开始吃喝。
“鲁头领请!”
鲁智深被一群喽罗簇拥着,来到最靠前的一处大锅前坐下,
他用筷子搅了搅,有些诧异道:
“喂!曹兄弟,今日这锅中的肉食怎的这般少啊?不是说了,儿郎们每日操练辛苦,多加些肉食吗?”
曹正过来,低声说道:“鲁师父,寨中钱粮不多了,若还像之前那般大吃大喝,怕是挨不过下月啊。”
鲁智深也是吃了一惊,叫道:“啊!怎的这般快就吃光了?洒家记得邓龙那厮,可是存一个山洞的粮食。”
曹正无奈说道:“鲁师父不当家,不知道每日粮食消耗有多严重?
哎!俺听说,之前山中儿郎们,只是一日二餐,
鲁师父您改为一日三餐,且餐餐都要干的,还要加肉,每日的消耗是之前的二三倍,
寨中五六百儿郎,每日至少得二三头肥猪,数只肥羊才可,再这般下去,实在是供养不起了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饮,曹正说罢,自是愁眉苦脸。
“哎呀!这可怎生是好?”
鲁智深摸着自己的光头,为难起来,没酒没肉,还当个甚的山贼?
一名头目笑道:“鲁头领,俺们下山借粮呗!俺们可是山贼,附近的村落,都是咱们的粮仓啊!还能饿死不成?”
又一头目说道:“合该如此!俺们半年未下山了,眼下夏粮已收,正好借些新鲜的粮食上山,也好换换口味。”
“俺练了半年,也正好试试手脚!”
……
一提起下山打劫,喽罗们俱是兴高采烈,摩拳擦掌。
鲁智深看向杨志:“杨兄弟,你是咋想的?”
杨志略有些迟疑,
他是杨家将后人,满门忠烈,自幼受到的教育,便是忠君爱国,报效朝廷,
如今混到落草为寇,实属被逼无奈,
好在山寨中的日子过得也还算惬意,他渐渐认了,
觉得一直这样下去,也还不错。
可惜,好景不长,当山贼不是避世出家,为了生活所迫,还得下山打劫!每每想到如此,他便头大如斗。
大当家的也不好当啊!
杨志看着众人都将目光瞅向自己,只得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