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穷人被逼无奈,只得出家当和尚道士,以达到避税的目的。
然,宋朝派发的度牒并不多,大多数的出家人,其实都是非法的,不被朝廷承认。
包括这群僧人,除了为首的住持外,其余的僧人全都没有度牒,
严格意义上讲,他们都是冒牌和尚。
他们自然认为鲁智深也是冒牌货,
“广恩寺”的住持问鲁智深道:“敢问这位师兄法号?来自哪间大寺?”
他有此一问,其实是想为难鲁智深,同时提醒老妇人,莫要被不明来历的和尚给骗了。
鲁智深道:“洒家法号智深,在五台山文殊院出的家,后又在大相国寺呆了段日子,便出来云游四方。”
住持先是一愣,未料到这胖和尚当真有来头?
随又问道:“可有度牒?”
鲁智深作为出家人,度牒自是随身带着,见对方想要察看,便拿出来递给对方。
住持查看度牒,看完后神色凝重,朝鲁智深施了一礼,微笑道:“原来是智深师兄!贫僧觉慧,见过师兄。”
鲁智深与他见过礼。
觉慧住持领着一群和尚,将老妇人一众迎了进去。
老妇人先进了佛堂焚香叩拜,
觉慧住持在一旁陪同,笑着说道:
“老夫人诚心礼佛,感动佛祖,方有今日遇险,智深师兄前来救护之事,一切皆是佛祖在暗中庇护老夫人。”
老妇人闻言,十分受用,笑道:
“可不是嘛!老身瞧见是这位高僧出手相救时,便知定是佛祖在天之灵庇护,以后啊!还需多行些善事。”
觉慧住持称了一声“善”
趁机又说道:“老夫人,这几日寺院中又跑来几只小东西,颇有灵性,皆是在外受了伤,跑来寺院寻求帮助的。老夫人可愿去瞧瞧它们?”
老妇人喜道:“真的?老身自是要去的。”
一行人又来到寺院后面,
这里搭了几间草屋,屋内还存有笼子,笼子里关着十几只小动物。
有猫有狗,有狐有獾,皆是身上有伤,困在笼中低声哀鸣,眼神惊恐。
老妇人看着这些小东西,满心欢喜,道:
“真好!都是些有灵性的小东西,知道我佛慈悲,受伤了来寺院求助,老身都很喜欢。”
觉慧住持道:“就是不知道哪些更有福气,能得到老妇人的赏识?
它们若能跟着老夫人,天长日久,听老夫人颂读经文,说不定下辈子投胎,也能投个人胎,不必再做畜牲啦。”
老妇人闻言,越发的欢喜,
她将目光在这些小动物身上一一瞧过,最后指着一只白毛狐狸,道:
“老身最是喜欢它,就将它带回去养着,其余的小东西待它们伤好后,便放它们回去。”
觉慧住持道了声是,命人将白毛狐狸抱出来,交给老妇人身边的一名丫环。
那丫环接过狐狸,便又有一个丫环从袖中掏出一锭十两左右的黄金,交于觉慧手上。
觉慧双手捧着,道了声“阿弥陀佛!”将黄金收下。
鲁智深全程看得直犯迷糊,
不知老妇人为何会带走一只小狐狸?还要给对方十两黄金?
总觉得透着古怪,他才不信那些小动物受伤后会跑来寺院求助?
…………
随后几日,鲁智深便在寺院的客房住下,
每天那老妇人都来寺院礼佛,做功课,寺院的僧人们也陪着她一块儿,
鲁智深为了多混个面儿熟,也跟着一块儿,只是颂经打坐时,总是睁着眼睛四处偷瞄。
老妇人说话温声细语,对僧人们态度和蔼,慈眉善目,白天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寺院里听经渡过的。
鲁智深暗自思道:“没想到慕容知府这狗官,还有个仁慈的老娘!”
每日斋饭,无酒无肉,
鲁智深吃得索然无味,嘴巴发苦,总是吃几口便谎称饱了。
这晚,他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不难受,如何也睡不着。
忽然,他听到窗外有动静,似有轻微的脚步声,正缓缓接近。
鲁智深心中警觉,装作睡熟,发出鼾声。
“哧!”
又是一阵轻响,窗纸被捅破,有人贴窗往内偷瞄。
随后,门栓被人从外面轻轻拔动,
门被打开,两个娇小的身影猫着腰,溜了进来,
二人手中皆拿着短刀,来到床前,看着熟睡中的鲁智深,
其中一人拿出一张浸了迷药的丝帕,朝鲁智深脸上盖去,
这胖大和尚突然将两眼一睁,大呵一声:“蟊贼!也敢来害你洒家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