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溅射到四处,打湿了袖口。
洗完脸,他走到门口,探出半张脸看向外面。
帮忙的大叔和挑事的年轻人都已经离开,只有大姐一个人还坐在那,低着头,翘着脚尖,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紧紧攥在一起。
马金彻底松下一口气。
“他妈的,还以为露馅了,原来只是个多管闲事的!”
这时,头顶广播响起了登机提醒。
一听是自己的航班,马金快步回到座位,拿起行李,拽上大姐一起走向登机口。
路上忍不住低声训斥:
“你看看你,都说了要记得喝符水,怎么搞的,要是事情败露,全家都会被你连累!你难道忍心看爸妈因你遭罪吗?”
“弟,对不起……”
“知道对不起就好,记住了,一个小时喝一杯符水!别再犯病了!”
这是两人第二次坐飞机,因为飞机快,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上一次是因为表姐家的孩子去世,他们赶着去参加葬礼。
这一次,是自己家大姐的孩子去世。
马金对坐飞机这件事还不是很熟悉,登机后半天没找到座位。
还占用了别人的行李箱架,导致双方出现了争执,最后还是空姐过来调解。
好不容易坐下,又因为挡光板跟旁边的乘客小吵了几句。
飞机平稳飞行后,马金一直在低声抱怨。
过于狭小的空间以及打不开的窗户令他极其暴躁,干脆起身去洗手间洗把脸冷静冷静。
当他走到洗手间前,却看到门刚好打开,之前怀疑过他的年轻人出现在面前。
“好巧啊。”
“我草……”
马金刚想破口大骂一句,脖子一紧,他被对方勒进了洗手间。
咔嚓——
门栓锁上。
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紧紧挨在一起,压抑得几乎窒息。
白旧只是稍微往前一步,马金就被他逼得坐在了马桶上。
马桶圈没放下来,只觉得屁股一凉,菊花碰到了水。
本能地想要站起,却是肩膀一重!
白旧把马金按到了马桶里,屁股卡住了。
“你他妈的有病啊!”
“嘘!”白旧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突然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盖到马金嘴上!
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捂住了嘴!
把他接下来要骂的屏蔽字全堵了回去。
此刻非常难受,一个音节都难以发出。
“现在你说话不合适,还是我来说吧,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马金当然不会听他的,当即便要出手反抗!
下一秒,又有两股巨大的力量压在他手腕上,把他整个人牢牢禁锢在了马桶里。
动弹不得,反抗不得,只能抬头愤怒地瞪着白旧,瞪得目眦欲裂!
“在我面前,你还不配有反抗的资格,继续我们要说的事吧,外面那个女人是你的大姐对吧?”
马金执拗地不做回应,这是他最后能做出的反抗。
然而手指传来尖锐痛感,低头一看,右手小拇指竟被烧焦为一根黑炭!
疼!好疼!
顿时,马金慌了。
之前因为愤怒和焦躁蒙蔽了心智,以至于没反应过来,现在马金终于意识到。
面前的家伙……很诡异!
一股寒意涌上脊背,马金再看向白旧时,终于露出了害怕。
他认输了,浑身战栗着点了点头。
“很好。”
白旧后背靠住门板,手伸到右侧洗手池里玩起了水。
“你大姐并不是离婚,她根本就没有结婚,甚至不认识孩子的父亲,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你从外面随便找的一个人,带回家办完事就走了。”
居然连这种事都知道!马金目光闪躲,这种事他一点都不想承认。
嘶!
右手无名指闪过火焰,剧痛再次袭来!
现在,右手上有两根焦炭了!
马金又气又怕,眼中一包热泪迸出,痛苦地点了点头。
“你这么做是因为你想要大姐怀孕,你要她生下一个孩子!”
“大姐什么都知道,她就是因为不想生下孩子才跑到沉渊打工,你是后面追来的,找到她后就逼她回去生孩子,但是她不愿意,所以才去外面找人强奸她!”
“怀孕后,大姐曾经多次想打掉孩子,你不同意,你把她关起来,甚至一天天捆在床上,硬是熬过十月,让孩子降生。”
“你以为她生下孩子就老实了,计划着带她回家,可是她居然带着孩子逃跑!”
“本来你是想让她和孩子回到老家再下手的,没办法,只好在沉渊市就动手,你当着大姐的面,亲手杀死了她的孩子!”
“那天她疯了,你将孩子做好处理,在今天带着她和孩子一起回老家。”
“我说得对吗?”
马金哭着疯狂摇头。
“怎么前面承认得那么爽快,现在嘴这么硬呢?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
马金右手的中指开始燃烧,瞬间化为灰烬。
食指开始燃烧,化为灰烬。
拇指化为灰烬……
烧到左手第三根手指的时候,马金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怒吼一声!
嘴上的力量消失,他哭喊道:“我不承认我不可能承认!杀死我吧!你没有证据!”
“谁说没有证据?”白旧指指门外,“证据不是被你大姐抱在怀里吗?那只洋娃娃的身体里,是她孩子的尸体!”
“!!!”
一颗汗珠从马金额头滴落,他突然大吼一声,猛地往墙上撞头,边喊边大叫救命!
他要把人叫来,打开门,制造混乱然后去处理掉证据!
这件事不能被发现!
一定不能!
可是他根本不明白,他早就已经是只被困住的猎物,任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一双无形的手突然掐住脖子,将他按到墙上,再次动弹不得,嘴也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白旧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不计后果让家中姐姐怀孕,然后把婴儿杀死,带回老家,绝不是你一人的行为,而是你们全家的谋划,说吧,你们在祭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