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澜乍起(1 / 2)

城西的一家酒馆里。

倾城斜坐在隔间的圆桌旁,不时举起酒坛咬牙切齿地喝一口,下颌和前襟被流下的酒沾湿。

而她脚边躺着近十个空坛子的碎片,连倾城最喜欢的白纱巾都被扔在地上,被满地酒液打湿。

“哐当”一声门被踹开,又被狠狠关上。

开门的瞬间,景涣心里其实是有点儿被吓到了——酒坛子不少,可大多被倾城砸碎了;酒也没有喝多少,三分之二都洒在地上,整个屋子满是浓郁的酒香。

见倾城仍在喝酒,景涣心中莫名恼火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倾城面前,欲抢过她手中的酒坛,咬牙道:“风倾城,你别喝了!”

倾城躲过,醉醺醺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挑衅地笑道:“璃慕君管的着吗?”

——咬字清晰,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

景涣强硬地抢过了酒坛:“你已经喝得够多了!”

倾城朝他呲牙:“你管我?!”

景涣脑中灵光一闪,故意拿话激她:“倾城,你别告诉我你喝酒是因为我?”

倾城继续呲牙:“你别自作多情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景涣强硬地抓过倾城的手,拉近二人间的距离:“那你说是为什么?你为什么快一年了不和我说话?”

此刻二十岁的璃慕君就像一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直质问着手握糖果的家长原因。

倾城傲娇扭头:“因为宁安啊,和你没有关系!”

景涣:“……能具体一点儿吗?”

倾城:“不能!”话音未落,倾城就开始抽鼻子掉眼泪。

见状景涣也顾不得问原因了,手忙脚乱地揽过倾城来哄:“好好好,不哭了哈~”

倾城还在呜咽。

景涣绞尽脑汁想为什么,结果只有一个:酒馆里那几个人说的话。

他斟酌着语言,缓缓道:“倾城,你知道吗,我和风曦姑娘其实差不多——”

“我连我父母的面都没见到。宗主说,我是他在竹轩林外捡到的。那时候是初冬,我裹着薄被,身上仅有的关于父母的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景’。”

景涣下巴蹭蹭倾城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把自家兄弟给卖了:“你再看看上官盛翊。”

“他母亲因生他而血崩,就此撒手人寰。可阿翊照样这么性子开朗。”

倾城暂时停下了嘤嘤嘤,抬头看向正笨拙地用自己和兄弟的可怜的身世哄着自己,不知怎的就笑了:“景涣,有你这么翻黑历史的吗?”

“翻自己的还不够,还要翻翻岚懿君的?

景涣看着心情忽然变好的倾城,微微诧异:“你,没事了?”

倾城红着眼,却笑眯眯的:“我又不是脆娃娃,一捏就碎。”

景涣松了口气,暗道:女人真善变!

倾城继续道:“再说了,我又不是因为这件事才心情不好的。”

景涣:“???”

倾城:“他们是嘴碎了一些,教训一顿就好了。我喝酒主要还是因为宁安!”

景涣:“……”

——我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

倾城又说起来:“诶,你说的我还没听说过呢!以后——”

不等倾城再说下去,景涣就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倾城瞬间瞪大了眼睛。

——喵的,景涣你!!!

没错,景涣用嘴堵的。

唇贴唇,单纯不让倾城说话。

半晌,景涣才微红着脸和倾城分开:“不许说了!”

——色厉内荏。

这是倾城唯一能想到的形容现在的景涣的词语。

倾城难得没有出言怼他,不过瞪着眼看了景涣一会儿醉意便涌上来了,倾城眼皮子开始打架。

见状,景涣抱起倾城:“睡罢,我带你回竹轩林。”

倾城窝在景涣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转眼间便睡熟了。

面沉如水的席子期站在酒馆对面店铺的最高处,身形静止。

他不是没有看到倾城。

刚刚找到倾城,正当他要飞身跃进倾城所在雅间时,却见酒馆外的屋檐上站着一个黑衣人。

席子期谨慎地朝那人的方向掷一石子,被黑衣人闪身躲过。

黑衣人朝席子期瞥了一眼,随即御剑飞离。

席子期迟疑片刻,还是追上那人。

跑到城外,那人身影忽然消失不见。

席子期立马停下脚步,转头四处查看:“阁下何必躲躲藏藏,不妨出来!”

——“要我出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