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命妇和命官的赐服是一样的, 都有蟒服、飞鱼服、斗牛服和麒麟服。
艾雅雅的这件赐服正是蟒服, 前后各一蟒纹补子, 颜色也非正红,是偏橙色的朱红。
这也都罢了, 要紧的是翟冠。
别看这翟冠比吕氏的凤衔珠结的翟冠小上许多,可上头的珠翟、宝石鬓花、点翠牡丹和玉饰祥云等等,也都是实打实的, 分量不轻。
这些个往头上一戴, 不说脖子如何,头皮就受不住了。
艾雅雅不禁暗叹道:“就这些个,穿戴一回, 要吃多少鸡皮才能以形补形,把头皮给补回来!”
宗政瑞说道:“往后可不能只图受用, 在家躲懒,一概往来应酬都由王妃对付的。多少场面, 你也是要露脸的。”
艾雅雅紧张道:“王爷是知道的, 妾不会说场面话,且别人给个棒槌,我就能认作针的。”
宗政瑞笑道:“那你便什么都不说, 只需含笑做温婉状即可。”
艾雅雅忐忑道:“若遇上不长眼的,又该如何?”
宗政瑞道:“只管甩脸, 不必委屈自己, 都有我呢。”
艾雅雅深深了几口气, 道:“好吧, 妾尽量甩出恪亲王次妃气势的脸子,不堕王爷的威风。”
宗政瑞捏捏她的鼻子,哈哈笑道:“好,明儿本王的脸面,就全靠爱妃了。”
艾雅雅大惊,结巴道:“明儿?!明儿就……就……”
宗政瑞道:“明儿才是孩子们正经的满月宴,你可是囡囡她们的生母,不可不露脸。”
艾雅雅看着摇车里的女儿们,道:“明儿,妾当真笑而不语就能完?”
宗政瑞搂住她,安抚道:“这可是我外头常使的法子,屡试不爽。保管让人越发不敢轻慢了你。”
艾雅雅这才稍稍放了心,和宗政瑞一并看着三胞胎。
宗政瑞又说道:“待囡囡她们再大些,我也给她们请封。”
艾雅雅笑眯眯的直答应“好”。
四品堂和临波院里,也都各有话说。
吕氏对杨嬷嬷说道:“她能晋为次妃,我也早有预料,只是没曾想会这般快,可见王爷对她的宠爱。”
杨嬷嬷说道:“再如何,也不是王妃您该发愁的事儿。嫡庶尊卑,王爷心里明镜似的,再不会乱的,不然也不能有郡主的册封。”
吕氏道:“嬷嬷说得是。可惜不是哥儿,不然,今儿就是册封世子了。”
杨嬷嬷道:“王爷和王妃小年轻的,嫡子终究会有的。”
而陆氏则歪在炕上,问陈奶娘,“王爷可知道我身子不爽利了?”
陈奶娘回说:“王爷还在蕡实苑。”
陆氏不屑道:“那又如何?难不成她还敢阻拦我的人?就是王妃也不敢和我叫板的,她那么个贱婢出身的玩意儿,成了次妃也要低我一头。只管打发人去回王爷,也让王爷瞧瞧艾氏那一朝得势就张狂的嘴脸。”
陈奶娘还没去,就见一个丫鬟进来回说:“太太来了。”
“娘?她怎么今儿就过来了?”陆氏道。
听说陆夫人到来,陆氏并未多欢喜,只因陆氏从小就不在陆夫人跟前长大,一直都只住大长公主府,所以陆氏对生母的情分,自然不比对外祖母大长公主的深厚。
陆氏理了理衣裳,到底没出去,只让人将陆夫人请来了临波院。
陆夫人是大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大长公主对其视如珍宝,这才对陆氏也爱屋及乌。
奈何陆氏一叶障目,常以大长公主外孙女自居,而不谈父母。
的确,陆家如今是式微了,再比不得陆太傅在世之时。
而陆氏的生父,现今也不过是小小的礼部员外郎。
这些在陆氏看来,和她的大长公主外孙女的身份十分不般配,和父母往来也就面上情,只当他们是常来打秋风的穷酸亲戚。
陆氏将生母迎进上房,说道:“前番外祖母宫里得的雨前龙井,也分了些给女儿。女儿吃了果然好。听外祖母说起,知道母亲也爱吃这茶,家去时母亲也带些去吧。”
陆夫人慈爱道:“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你外祖母也送了些我那儿去了,我够吃的了。”
陆氏道:“这就罢了。只是母亲怎么今儿就来了?明儿才是正经的日子呢。”
陆夫人说道:“不说明日,就是今儿我也不该来,只是放心不下你,才今儿过来瞧瞧了。”
陆氏的脸色立时就不大好看了,道:“母亲为何说不该来?难不成是觉着女儿为次妃,是妾,丢了你们的脸面?”
陆夫人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说的。只是你父亲到底为朝廷命官,不好与皇子过往慎密。”